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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修為倒退之前，確實是煉氣五層境界。
但重新突破煉氣期五層，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
尤其是，當她盤腿坐在這裏的時候，她能感覺得到，無論她遇到什麼樣的難題，這座佛塔都會幫助她，安然度過。
她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某種肉與靈分離的奇異感覺中。
她的身體明明還盤膝坐在原地。
可她的靈魂和意識卻已經爬上了那一座佛塔。
她記得第一次來佛塔之時，她曾經被百字箴言壓得喘不過氣，絲毫動彈不得，後來曆盡千辛萬苦爬塔，煉化了百字箴言上第一個字和第二個字。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練第三個字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她如何努力，她的魂體好像都被擋在那佛塔之外。
她的眼睛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通篇的百字箴言中，她隻能看得見第一個字。
那個字不斷旋轉放大著。
在她眼前漂浮。
她明明已經知道了那個字的深層含義，卻依舊覺得艱澀難懂。
她像是被吸入了某個神秘空間。
那裏虛空一片，漫無邊際。
她腳下似乎是連綿起伏的山，又好像是清澈無垠的水，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心生好奇。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腳底下的一切。
她的眼睛依舊看不清楚。
可意識好像已經穿透了層層雲霧，終於看清楚了，腳底下的景色。
那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脈。
險峰重生。
好一派氣勢磅礴。
就在她為了自己，終於能夠看清楚腳下的一切，歡欣鼓舞之時，那原本清晰的景色一晃，她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變了。
那俊美又磅礴的群山好像開始朝著某個角度扭曲。
最開始隻是在一個很小的範圍之內扭曲，但慢慢的那扭曲麵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她眼前所有的景色都變得模糊。
那奇峰險嶺重生的山脈好像變成了無垠的海洋。
透過深藍色的海水，她能看到海底的一切。
有顏色鮮豔的珊瑚。
有煽動著翅膀，晃晃悠悠，老神在在的海龜。
有成片成片的魚群，從她眼前遊過，一切都是那樣靜謐與美好。
顧雪芙陷入沉思。
她腦海中好像有很多東西，卻又好像空無一物。
這是一種非常奇幻的感覺。
是一種比入定更加難得的狀態。
她的心好像也開始隨著那海水漂浮。
看著海底越來越美好的景色，她終於承認，原來她看到的並不是連綿起伏的山脈，而是精彩無垠的大海。
可她的這個念頭才剛升起來。
眼前的景色突然一晃，又大變了模樣。
原本清晰的大海和山脈好像完全攪動在了一起。
有水又有土，還有石頭塊。
在她的認知之中，隻要將水和土混合就能變成泥巴，可她眼前的一切卻是涇渭分明，水就是水，土就是土，雖然她們攪動在一起，不斷的在她眼前畫著圈。
卻始終沒有融合。
顧雪芙忍不住覺得好笑。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曾經在書上讀過的那一句。
人在年輕時，往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等中年之時，卻覺得山不是山，水也不是水；到老了才發現，山依舊是山，水依舊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