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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卻道相思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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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派了一個人來見璟,能提供璟需要的所有消息,幫助璟一塊兒完成顓頊交托的事,居然是金萱。

故人重逢,夭格外高興,特意備下酒菜,和金萱酌了幾杯。

夭問:“你怎麼會在高辛?”

金萱到:“陛下現在最需要高辛的消息,我就來了高辛,幫陛下收集消息。”

夭笑道:“我以為你和瀟瀟會成為陛下的妃嬪,可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都繼續做著原來的事情。以你的功勞,想要封妃,很容易,我看你是對陛下……還以為你會留在紫金頂,看來是我誤會了。”

金萱笑看著夭,一時沒有話,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酒,才道:“你沒有誤會,我的確動情了。正因為我對陛下動情了,所以我才主動要求離開。”

夭驚訝地:“為什麼?”

“如果不動情,一切不過是付出多少、得到多少,陛下向來賞罰分明,隻要我恪守本分,定不會薄待我。可懂了情,就會控製不住地想要更多,但我清楚地知道,陛下給不了我。與其我被心魔折磨,痛苦難受,甚至鑄下大錯,惹陛下厭棄,不如還趁著情分在時,遠避涯。以我的功勞,反倒能得到陛下一生眷顧。”

夭歎道:“你……你……可真聰明,也夠狠心!很少有女人能在你這種情形下還能給自己一個海闊空!”

“也要謝謝陛下肯給我海闊空!我知道的秘密不少,換成其他人,勢必要把我留在身邊才放心,可我想要離開,陛下就讓我離開了!”金萱搖晃著酒杯,笑了笑,道:“忘記陛下這樣的男人不容易!不過我相信,時間會淡化一切,下之大,隻要我還在路上,總有新的希望,我遲早能碰到一個男人,讓我忘記陛下。”

夭舉起酒杯,給金萱敬酒:“祝你早日遇見那個人!”

金萱笑著飲了酒,告辭離去,帶璟去收集璟想要的信息。

孟秋之約,十七日,蓐收的大軍發起主動攻擊。

蓐收挾之前三次勝利的士氣,大軍步步緊逼,句芒打敗了獻。

為了不至於陷入孤軍深入的困境,豐隆下令獻撤退,獻率領軍隊撤退到麗水北,和豐隆的大軍彙合。

有精通水站的禺疆守在麗水岸邊,蓐收不敢貿然下令強行渡過麗水追擊,下令大軍在岸邊駐紮,兩軍隔著麗水對峙。

這已是第四次敗給蓐收,豐隆很羞慚,顓頊卻寬慰豐隆:“保存兵力最重要,疆域總會有得有失,人死卻不能複生,如果讓獻孤軍深入作戰,失去了獻和右路軍才是無可挽回的失敗,隻要他們活著,我相信他們打下的疆域隻會越來越多。”

因為獻是赤水氏的弟子,豐隆本來還有點擔心,怕顓頊誤會他是舍不得讓自己子弟冒險,才下令撤退,沒想到顓頊沒有絲毫懷疑,十分理解信任他,豐隆放心之餘也很感動,當年他沒有選擇錯,顓頊的確是值得追隨的明君。

豐隆約了璟去外麵走走。

四下無人是,豐隆對璟:“當年,我雖然覺得顓頊不錯,可看他勢單力薄,一直維下決心支持他爭奪帝位,幸虧你不停地遊我,促我下了決心,謝謝你!”璟為了促使他下決心,甚至:“正因為顓勢單力薄,你才更應該選擇他。不管你選擇倕梁還是禺號,都是錦上添花,你隻是眾多擁戴者中的一個,可如果你選擇顓頊,你就是第一個,也會是顓頊心中的唯一。”

璟笑道:“我隻是就事論事地分析,你是憑借自己的眼光做的決定。”

豐隆眺望著遠處的麗水,歎道:“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願居功!你想出了爭奪帝位的計策,放棄軒轅山,選擇神農山。你分析給我聽,陛下根基淺薄,既然無法和蒼林他們在軒轅城爭奪,不如索性示弱,放棄軒轅城,遠走中原,爭取中原氏族的支持。有我和你的幫助,一切很有希望。待中原定,再有四世家的支持,以陛下是黃帝和嫘祖的嫡長孫身份,軒轅的老氏族不可能激烈反對他繼位。你的遊和計策打動了我,讓我決定支持陛下。陛下到現在都以為是我的計策,是我慧眼識英雄,對我一直有一份感念和信任,我才能和陛下亦臣亦友,地位卓然。”

豐隆困惑地問:“璟,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和我爭?”他和璟一樣的出生,一個是赤水氏未來的族長,一個是塗山氏未來的族長,在顓頊成為黑帝的路上,璟比他出的力隻會多,不會少,可璟一直躲到幕後,扮演者他的追隨者,凡事都讓他居功,成就了他的雄心壯誌。

璟:“我怎麼沒和你爭?我讓出的都是我不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可真沒舍得讓給你。”

“你是……”豐隆皺眉思索了一瞬,反應過來,“你是夭?”

璟歎息了一聲,道:“你一直視我為兄,可我對你並不光明磊落。明明知道你看中了夭,我卻在你府裏搶了她;明明知道你想娶夭,我卻讓防風邶幫我去搶婚。我一生未做虧心事,隻有這兩件,卻全是對你。”

豐隆想起當年事,依舊有些憤憤:“當年夭悔婚,讓我難受了好長一段日子,幾乎覺得無顏見人。”

璟:“我以為我能放手,可我高估了自己,對不起!”

豐隆盯了璟一瞬,忽而笑起來:“我以為你為人從容大度,行事是光光風霽月,每次看到你都自慚形穢,原來你不過也是個自私氣陰暗的男人!”

璟到:“夭和我訂婚時,你已在高辛打仗,你送的那份賀禮應該是赤水氏的長老一邊咒罵我一邊準備的,這幾年我們雖有通信,卻從未提過此事,全當什麼事都沒有,但我希望得到你真心實意的祝福。”

“你很在乎嗎?”

“我很在乎。你知道,此生我不可能得到大哥的祝福了,我不想也沒有你的祝福。”

豐隆心內禁不住樂了,璟把他和篌相提並論,可見是真把他看做兄弟,麵上卻故作為難地:“我會考慮。”

璟和豐隆朝夕相處三十多年,一眼就看出了豐隆眼內的促狹,他笑起來:“你慢慢考慮,反正我和夭成婚還有一段日子。”

豐隆也不裝了,笑道:“實話,剛知道你和夭訂婚石,我是有點氣惱,畢竟很難不想起往事,可更多的是欽佩你的勇氣。夭今非昔比,以前是個寶,人人都想要,如今卻是個大麻煩,誰都不想招惹,至少我是絕沒勇氣去碰,所以氣了幾也就過去了,但我也不可能開心,就吩咐長老隨便給你準備點賀禮。”豐隆拍拍璟的肩膀,“你放心,等你成婚時,我去親自給你準備賀禮,隻要蓐收那死人沒有正和我打仗嗎,我一定會抽空去參加婚禮。”

“謝謝!”

“你謝我做什麼?真要謝,也該是我謝你。人人都羨慕四世家的一族之長,在我眼內卻是牢籠。以前,隻要你肯定聽我胡八道,也隻有你不會斥責我膽大妄為,不但不斥責,還一直支持我。現在,我終於打破祖訓,入朝為官,成為了大將軍,去追逐我的夢想!璟,你幫我得到了我真正想要的,別夭本就不屬於我,就算是我的,你拿去就拿去了,她並不是我想要的,卻是你願意用生命去交換的。”

豐隆色住了璟的肩膀,笑歎了口氣:“其實,我該慶幸你想要的是夭,如果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一樣,一山不容二號,我真怕我們做不了兄弟。”

璟沒有像以前一樣應為抗拒身體接觸,不動聲色地甩掉豐隆,經曆那麼多悲歡離合之後,他知道在權利名勢下,在他們今日的位置上,一份勾肩搭背的親密並不容易,在這一刻,豐隆和他全然信任彼此,所以都給了對方可以一擊致死的距離。

豐隆和璟剛到營地外,禺疆匆匆而來,奏道:“抓到一個潛入軍營的女子,來路不明,但應該是高辛貴族。”

豐隆詫異地:“你難道沒審問清楚?”

禺疆的臉上有兩道傷痕,神情很是尷尬:“那女子太刁蠻,我……我……還是大將軍去審吧!”

豐隆對璟:“反正沒事,順道去看一眼吧!”

璟沒有反對,跟著豐隆,向著禺疆的營帳走去。

老遠就看見一個女子正被捆的結結實實,她卻不肯服軟,依舊左發一隻水箭,右扔一把水刃。士兵不敢殺她,又不能放棄職責,隻能把她圍在中間。

豐隆歎到:“如果是高辛細作,這都已經被抓住了,還這麼張揚,沒道理啊!可她若不是細作,為什麼不肯好好話?”

璟已經認出是誰,沒有話,隨著豐隆快步而去。

待走到近前,看到女子的臉,豐隆愣住了。這個被堵著嘴,手腳都被困住的女子竟然是高辛王姬。禺疆雖然來自高辛羲和部,可他從沒有見過王姬。

豐隆忙問:“誰堵的嘴?”

一個士兵高聲奏到:“是屬下,她一直在罵陛下和將軍,我就用汗巾把她的嘴塞起來了。’

豐隆趕緊揮手解開妖牛筋,把汗巾拿下,阿念破口大罵:“死顓頊,你個黑了心腸,忘恩負義的混蛋!還有禺疆,忘恩負義的混蛋,你滾出來……”

豐隆愁的眼睛鼻子都皺到了一起,很想把汗巾塞回阿念的嘴裏,卻沒那個膽子。

璟端了一杯幹淨的水,遞給阿念:“先漱漱口。”

阿念愣了一下,顧不上罵人了,立即端過杯子,用力地漱口,想起剛才那竟然是一個臭男人用過的汗巾,她簡直恨不得拿把刷子把自己的嘴從裏到外刷洗一遍。

璟好像很了解她的想,道:“要罵也先洗漱了再罵,我帶你去洗漱。”

阿念歪頭打量著璟,眼前的男子眉眼清雅,身材修長,若空穀清泉,山澗修竹,見之令人心靜,“我見過你,你是青丘公子----塗山族長。”

璟笑著頷首:“這裏都是男子,不幹淨,請王姬隨我來。”

阿念乖乖地跟著璟離去。

豐隆暗自慶幸把璟拉了來,他對士兵下令,今日的事不許泄露!然後,他立即趕去見顓頊,這個“高辛細作”他很審不起,要審也得陛下親自去審。

璟帶著阿念來到夭住的營帳,交到:“夭,你猜猜誰來了?”

璟掀開簾子,請阿念進去,他態度平和、語氣自然,似乎完全沒覺得他們如今立場對立,夭也隻微微愣了一下,看阿念一身狼狽,立即對瀟瀟和苗莆:“快為王姬準備沐浴用具。”

阿念站在營帳口。不話,也不動,隻是瞪著夭。顯然,她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夭。

璟對夭做了個要漱口的手勢,夭拿了歸墟青鹽,扶桑花水給阿念:“漱下口吧。”

阿念覺得該拒絕,可那條臭烘烘的汗巾更困擾她,她微微掙紮了一下,就開始忙著漱口洗牙

璟疑問地看著夭,夭笑點了下頭,璟掀開簾子,靜靜離開了。

阿念洗完牙、漱完口,剛想氣勢洶洶地幾句狠話,夭平靜地:“你身上有一股子臭汗味,快去洗澡。”

阿念沮喪地問問自己,立即跟瀟瀟去洗澡。

等洗完澡,換上幹淨的衣衫,再次回到夭的屋子是,阿念覺得剛才的那股氣勢已經沒有,真實的情緒湧上心頭。

夭突然出現在五神山,搶走了她的父王,搶走了她的顓頊哥哥,她討厭夭,從不願喊夭姐姐,但她又時時刻刻關注著夭。因為王姬的尊貴身份,從沒有敢當麵得罪她,卻又在背後議論她。夭卻不一樣,從不在背後她是非,甚至不讓婢女去告狀,可是敢罵她。也敢打她。當她和馨悅有矛盾是,夭會毫不遲疑地維護她,會教導她怎麼做,她漸漸接受了夭這個姐姐,甚至喜歡上了這個姐姐。

父女三人一起出海遊玩,姊妹兩通宵夜話。離別時,明明約定了冬季再見,她甚至為夭準備了精美的禮物。

可是,夭沒有來!

她突然又消失了。就像她突然出現在五神山一樣,沒有和阿念打一聲招呼。

阿念恨夭,並不是因為她是蚩尤的女兒,對高辛人而言,雖然都聽聞過蚩尤很可怕,但究竟如何可怕卻和高辛沒有絲毫關係,阿念恨夭隻是因為夭失約了,一聲招呼沒有打地失約了!

阿念看著平靜從容的夭,忽然覺得很傷心很憤怒。看!夭過的多麼好!壓根兒不記得答應過她冬時要回五神山,要教她遊泳!

如果換成夭,此時肯定會用平靜驀然來掩飾傷心憤怒,用不在乎來掩飾在乎,可阿念不同,她氣極了時就要把心裏的不滿發泄出來。

阿念對夭怒嚷:“蓐收勸我不要怨怪你,你其實很可憐。可你那裏可憐了?我才是最可憐的,一個假姐姐,騙著我把她當做姐姐,還有顓頊,他竟然……”阿念不下去,眼中全是淚,“你們兩個都是狠心腸的大騙子!我恨你們!”

夭:“我沒有騙著你把我當做姐姐,我是真心想成為你姐姐,隻是……”夭想不從人願,但又覺得雖然做不成父王的女兒很難過,可她是爹爹的女兒也很好,既然她喜歡做爹爹的女兒,那麼不從人願顯然不合適。

阿念見夭了一邊突然不了,大聲地質問:“隻是什麼?”

“當時我並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蚩尤。”

“你後來知道了,所以你就不想做我姐姐了?”

夭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的丘陵,不想讓內心的軟弱暴露在阿念麵前:“不是我想不想,而是……阿念,俊帝陛下將我從高辛族譜鍾除名,不允許我再以高辛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