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來,薛明媚已經起來了,枕頭上還有她的發香味。
是個夢。
昨晚是個夢。
我伸手翻了她的包,是有藥,治癌的藥物。
唉,不是夢,她患癌,是真實的,現實的,不是夢。
我起來,去找了她。
她在做著早餐。
在廚房裏和一群廚師忙活,廚師做的是一船人的早餐和午餐,她做的是我們兩人的早餐。
我過去幫了一下忙。
很快,早餐做好,我們上了上邊的船艙用餐。
薛明媚化了個美妝,活潑動人,嫵媚惹人,和昨晚發病疼痛慘白時的她判若兩人。
她問我道:“睡得還好吧。”
我道:“還行吧,就是做很多夢,各種夢。”
她問我道:“什麼夢。”
我道:“夢見你告訴我,你患癌,是騙我的。後來我醒了,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夢裏,但是夢裏卻是反的。”
她笑笑:“生死有命富貴在,世間的東西,哪一樣不是隻能曾經擁有,曾經擁有過,也值了。我這輩子,想要做的事,也全都做完了,我的願望,也都實現了。夢想,也都實現了,至於老去,實在的,我曾經想過,和我愛的人,一起找個湖邊院子,就像是大理麗江那些,種種花養養狗,有沒有孩都無所謂,就這麼互相相伴到老也好。可是,我是個女強人啊,我想要擁有我的事業啊,現在還不是退休的時候,而且,我不想讓我愛的人看到我老了的樣子,早死也好,帶著這麼俊麗的美走了,在世人的腦海中,我,還是那個撫媚妖嬈的我。”
我道:“胡扯,亂七八糟,誰不想高壽,什麼帶著這麼美這麼俊麗的美去死,滾吧。好好活著,人生還很長,你才幾歲啊你,你三十出頭你著急什麼,四十多就不美?五十多也一樣美。”
她道:“是,希望還能活下去吧。”
外邊,海上,又下雨了。
好在隻是綿綿細雨。
薛明媚問道:“我們大概什麼時間回去。”
我道:“過兩三吧,賀蘭婷派船隻偽裝成商船,從我們必經之處走一遭,看看是否有對方的海軍在搜索,如果沒有,我們就可以回去,如果有,我們隻能繼續等待。”
她道:“嗯,出海多,有點想回去。”
我問:“想回去哪兒。”
她看著綿綿細雨,落在玻璃窗。
她道:“回去,溫暖的家裏。”
我道:“去醫院,回去後直接安排去醫院。”
她道:“你在命令我嗎。”
我道:“是。”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外邊,淋著細雨。
雨水落在她的頭發上,一點點的水珠,風將她長發吹起,美極了。
她看著雨水癡癡念叨:“情深深雨朦朦 ,也無盡地無窮 ,高樓望斷情有獨鍾 ,盼過春夏和秋冬 ,盼來盼去盼不盡, 涯何處是歸鴻。”
涼風吹來,她裹了裹身子。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涼,冰涼。
我輕輕從她身後抱住了她的腰,和她站在雨中,淋雨。
賀蘭婷打來了電話,了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