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師長。”杜建國手裏拿著馬鞭,正準備回咩咩大隊去,“你忙著解決個人問題,咋個還倒在地上了呢?”
被提到名字的男人,臊得臉紅,拽著杜建國甩過來的鞭子起身,也顧不得回答,徑直朝前走。
顧維安的身形晃晃悠悠的,還是有些不穩,杜建國樂嗬嗬道,“您慢點兒。別再摔著了。”
墨白抬起手臂,剛剛那蜻蜓點水的吻,像是一場幻覺。
她怕杜建國詢問她,便從另一條道溜走。
“涼子。”
丁香不愛八卦,沒問墨白,顧維安帶她去了什麼地方。
見墨白回來,也隻是:“你來的倒是個時候,剛好趕上飯點。”
冬的海城,因為地處高緯,所以黑的時間,總比首都蘭城晚一些。
今兒西瓜農場,因杜建國帶來的魚,難得大家夥在這冬日,分到熱氣騰騰的魚湯。
而西瓜農場的領導們,借著吃飯的機會,就馬上到來的1961年,把幾次會|議倡導的精神,貫徹給農場的每一位同誌。
人們聽後,對未來有了盼頭。
甚至,有些同誌還因為感性,在喝著湯的時候,留下了淚水。
葉修坐在顧維安的旁邊,順著他的視線,瞧見了墨白,“城哥。你光坐在這裏,離那麼遠看人,有什麼用?”
“我問你。”顧維安羞於將方才情不自禁開口,支支吾吾地半,才問道:“若是一名男同誌輕薄了自己的媳婦兒,算不算欺負她?”
顧維安完這些的時候,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墨白。
可是,她似乎並沒有理會自己眼神的熾熱,顧維安在心裏偷偷地失望著。
“城哥。”葉修失笑,“你不會是在你自個吧?”
“怎麼的?你也不跟弟兄們一個喘口氣的機會,咋這麼速度就生米煮成熟飯了呢?”
顧維安聽到葉修的反問,將手裏的碗放在桌麵上,“你那個腦袋裏整都裝著啥?”
愣了數秒後,顧維安端起碗,將剩下的湯喝到見底,他補充道,“算了。問你這種沒有實戰經驗的人,也沒什麼用。”
葉修在心裏想:有生之年,還能夠親眼看見顧師長的害羞,是件多麼自豪的事情啊。
因為前陣子,葉修同誌的名譽得到恢複,現在再回農場,自然不能像從前一樣住在七號棚子。
他想撮合著顧維安和墨白多些相處的時間,於是在梧桐提議帶著他們去其他休息的房間時,葉修道:“我與七號棚子的同誌們朝夕相處,倒是有些感情。上次老王不是被遣送回原單位了嗎?空了一席,給顧師長更合適。”
顧維安沒明白葉修的心意,他:“就按照廠長的安排來吧。你回到以前休息的地方,反而還會給留下來的同誌們造成困擾。”
“唉。”
葉修長長地歎了口氣,想起前陣子在老王床榻看到的一本書,上麵著造物主造人的時候,從來不會偏袒誰:你在什麼地方得到,就在另一個地方失去。
此話真應該讓城哥也看一看,如此他就能夠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已成徹底黑去。
西瓜農場的人,也都紛紛回到自己各自的棚子休息。
墨白躺在自己的鋪子上,反反複複地回想著顧維安的那個吻,以及墨綠過的那些話。
她睡不著。
可是也不能翻身,因為會影響到其他休息的女同誌們。
墨白披上衣服,躡手躡腳地從棚子裏走出去。
而本應該睡在她床對麵的陸美靜,露出詭異的笑容。
*
西瓜農場裏,同樣睡不著的還有顧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