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安擰著眉毛，他記得那個孩子是白在劉家村教過的吧。
古語曾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他的白，就像是劉鵬飛的母親，關心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我來吧。”男人把傘遞給墨白，“你拿著傘，我來抱著孩子。”
看著她蒼白的臉，顧維安的目光幽深，“白。這裏離劉家村的衛生所還有些距離，你是孩子的老師，要堅持住。”
盡管腦袋有些昏沉，墨白還不能夠倒下。
她得看孩子平安後，才能放心。
兩個人，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蹚過這湍急的水流。
鎮上的醫務所燈火通明。
墨白心裏頭急，在這饑荒年代中，萬一孩子因為發燒而燒壞了腦子，或者因為發高燒而不能得到治療該怎麼辦。
“白。”
劉鵬飛被帶去治療。
鄉村醫療措施差，但醫生診治時，還會拉上一層藍色的布簾遮擋。
男人找來一塊的毛巾，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濕著，就對墨白：“你先擦幹。”
墨白接毛巾的手都是抖的，她的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顧師長。”
醫生摘下口罩，也是焦急地不行，“這孩子燒的厲害，而且很容易引起腦膜炎。咱們這裏缺醫少藥的，你看能不能聯係部隊醫院，咱們把孩子快些準回去。”
外麵還下著雨。
就算是聯係上，哪路有車？
就算再蹚過水流，劉鵬飛的病還能不能治？
時間，刻不容緩。
墨白在顧維安打電話時，她搖了搖頭，用嘴型對他：“來不及了。”
無論是部隊來人，還是他們去部隊。
劉鵬飛的病，都耽擱不得。
墨白拉開藍色的簾子，昏暗的燈光下，劉鵬飛的蠟黃的臉，是那樣無力。
“白。”
這是一條生命，但凡有任何一絲希望，都不能夠被放棄啊！
顧維安在心裏呐喊，在低吼！
盡管很多時候，人無法勝，更無法於命運抗衡。
可若是，連著丁點兒的希望都破碎了，那可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維安。”墨白咬著唇，她背對著男人，“我們的確還有希望！”
她指了指胸口的吊墜。
男人欣喜若狂，著醫生聽不懂的話，“白。對。咱們還有這個！”
空間還有傳輸的功能。
可以很快從這個地方，把他們帶到另一個地方。
“醫生。”
已經很晚，許多人因為這場暴雨，都被困在家裏，墨白懇請醫生幫忙轉告劉鵬飛的爸爸，就孩子他們一定會救治好的。
走出診所。
雨還在下。
顧維安舉著傘，墨白懷裏抱著劉鵬飛，莊嚴，肅穆，且標配著奉獻的光環。
醫生跟出去想谘詢劉鵬飛家在哪裏時，三人如鬼魅消失於夜色，仿佛從沒來過。
——空間——
魚兒曾千萬囑咐，不要帶外人進來，可上次偶遇沙暴時，葉修也進來過，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顧維安忽然欣喜道，“白。我明白了——其實外人不是不能夠進來，不過是在不能夠清醒且沒有自主意識的前提下。”
就像是阿修，他昏迷不醒時，還泡了澡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