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錢笑笑握緊墨白的手，“你再用點力勁啊！”
墨白牙咬著熱毛巾，強忍著巨痛。
顧建業現在是在屋外，急得火急火燎，都怪自己多嘴，真希望不要出現什麼事比較好。
“嫂嫂。”顧洛美也在一旁給墨白加油打氣，那張電報她也有看到，“大哥不是了嘛，很快回來。所以——”
墨白的肚子有強烈的陣痛感，顧洛美得對，顧維安很快就會回來，這是他們的孩子，她得把他們生出來。
顧洛寒現在哪裏還在意男女有別，孩子現在卡在那兒不出來，孩子的母親的力氣看樣子是越來越，得想辦法，不然隨時都有血崩的危險。
“嫂嫂。”顧洛寒對墨白了謊：“大哥現在已經回來了，你用點力氣。”
墨白咬著牙，孩子。
因為是三胞胎，第一胎雖然倒位，但也很順利地生產。
錢笑笑看著這個哭得很嘹亮的男孩子，對墨白：“嫂子。是個男孩子，你聽見了孩子的哭聲了嗎？”
還有兩個孩子。
顧洛寒的額頭上也滿是汗水，他顧不及擦幹，對墨白道：“嫂嫂。咱們再多加把勁。”
第一胎出來的雖然有些不順，但孩子基本健康，第二胎出來的是個女兒。
聽到孩子哭以後，墨白似乎全身的力氣已經被耗光。
還有一個孩子。
墨白感受到身體裏湧出的一股熱流，有什麼是出去了，可是並沒有孩子的哭聲。
顧洛美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產檢報告是兩男，一女。
現在那個男孩子出來是出來了，他一動不動，還夾雜著血，顯然是因為哥哥和姐姐占據了太多的空間，他已經沒有了氧料。
柳絮端著盆熱水進來，看到這個樣子，捂著嘴巴，大驚失色。
“顧二哥。”墨白虛弱地喚著顧洛寒的名字，她問：“孩子沒事嗎？”
為什麼沒有聽到孩子的哭聲。
顧洛寒沉聲對錢笑笑做口型：把這個孩子帶走。
死｜胎要是讓產婦知道肯定是影響情緒，他隻要做好收尾工作就可以。
墨白掙紮著全身的氣力，她坐起來看到錢笑笑抱著渾身是血的胎兒，瞪大了眼睛。
孩子。
每個孩子都是娘的心頭肉。
原本就早產，再看到老的模樣，墨白已經沒有任何力氣。
“二哥！”耳邊似乎傳來顧洛美的尖叫聲：“你快想辦法啊！嫂嫂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墨白蠕動著唇，無聲道：維安。原諒我，最終還是食言。
沒能夠等你去看黃河灘的落日。
沒能夠熬住這區區的生產之痛。
如果這世上有來生，我們………
“爸。”
發消息後，一個月才回來的顧維安此刻出現在院落。
“我剛從蘭城師範大學過來，他們墨在家裏。”
顧建業的眼色不免淒涼，他不敢看顧維安。
柳絮抱著孩子出來，要通知顧建業有關墨白的情況。
“孩子他爸——”
柳絮的話欲言又止。
你相信命運的安排嗎？
例如人人都以為你死了，當你摯愛的另一半遇見危險時，你卻忽然出現在她的身邊。
比起過去來，顧維安顯然黑瘦許多。
男人也注意到了孩子，他放下行李箱，唇角淡淡的笑意。
“不是生產還有數月。”
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的，是個女孩子，雖然閉著眼，輪廓倒是跟白很像。
“我來吧。”
顧維安接過孩子，他轉臉問顧建業，“爸。墨——”
“媽。”顧洛美抱著另一個孩子，她等了半不見柳絮回來，“嫂嫂看見死去的那胎，現在人快不行了。”
顧維安身軀僵硬在哪兒。
死｜胎？
是了。
白是懷了三胞胎，但是成活下來的隻有兩個。
顧洛美完這句話，也看到柳絮身後的顧離城，“大哥。你不是已經……”
男人顧不得看自己的兒子，他把女兒放在顧建業的懷裏，躍過顧洛美三人，衝進了屋子裏。
顧洛寒試圖製止住墨白的血崩。
男人進來後，腿當場就軟了。
他從未在敵人麵前怕過什麼，隻是這一刻，眼球被血色充斥。
麵前是怎樣的情形啊。
他的白，渾身是血地躺在床鋪上，而錢笑笑的懷裏是他死掉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