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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眉如鬆雪齊四皓(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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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照鄰在《五悲文》字裏行間,充滿著未能出仕朝廷的委屈,進而懷疑人生。而這幾句太白詩,說的正是不事權貴、遊遍名山的瀟灑之姿,簡直就是當麵抽他的臉,而且還抽得劈啪作響。

一頭幻化的白鹿自青蓮筆端躍出,甫一出世,便放蹄狂奔,如行走於五嶽之間,無牽無掛。五悲之雲被掛在鹿角之上,一會兒工夫就被急速飛奔的白鹿扯得七零八落,風流雲散。諸葛冬吐了一口血,身子晃了幾晃。

悲愁之情與灑脫之意,並無絕對強弱之分。李煜的傷春悲秋,足可壓製岑參與高適的邊塞豪情;而蘇軾的豪放灑然,輕易便可橫掃“孤鳳悲吟”的元稹。

無非隻是境界高低而已。

羅中夏準確地感知到了對方的風格,並準確地選擇了詩句予以對抗。這就是他的境界。顏政和秦宜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他們印象裏那個無知大學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這等強者。

諸葛春原本打算是讓五悲筆困住青蓮,使其意誌消沉,然後其他三筆齊上徹底壓製,這也是他們兄弟四人的常規戰法。但現在諸葛冬已經動用到了五悲的層次,還是無法約束住羅中夏的境界,看來尋常方式已不足以應對了。

諸葛春十指並攏,低聲念動幾句,他頭頂的滕王筆,連續吐出氣象萬千的煙霞,煙霞中似還有孤鶩展翅。整個空間都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無數裂隙憑空出現,旋即又消失不見,很快便構造出一棟精雕細琢的古樸樓閣,簷角龍梯無一不具。

“《滕王閣序》?”羅中夏眉毛一揚,這篇古文他曾經讀到過,不過當時他境界不夠,不能領悟其中精妙之處,隻依稀記得那兩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是千古絕唱。看來眼下這諸葛春是打算把自己困在滕王閣內。

“可笑!”

羅中夏深信,這些精雕細琢的東西,豈能比得過“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的皇皇大氣。他從容換作《關山月》,足可以抵消《滕王閣序》的影響。

他早已經頓悟,筆靈之間的戰鬥,不是靠技巧,也不是靠能力,而是靠境界。

一輪雲海間的明月,足以撐破滕王閣的狹小空間。

可就在這時,羅中夏突然覺得一陣寒風襲上背心,他下意識地蹲下身子,一柄長槍如蛟龍出水,擦著他的肩膀刺了過去。滕王閣內太過狹窄,羅中夏無法及時閃避,隻得就地翻滾一圈,朝右邊躲去。長槍這東西硬直不彎,在如此狹窄的空間內如果一擊不中,很難立刻收回去重組攻勢。

可羅中夏這一次猜錯了。剛才長槍明明已橫著擦過肩頭,槍杆尚未收回,下一秒鍾槍頭卻突然從腳下的地板突出來,從下向上猛然撩起。他的肩膀能感覺到槍杆仍舊在繼續橫著前進,槍頭卻朝著豎直方向挑刺。

這就好像是多了兩個空間縫隙,一橫一豎,長槍從縫隙橫進,卻從另外一個縫隙豎出。

羅中夏暗暗叫苦,如果對方能夠隨意控製空間出入口,那麼那杆長槍無論怎麼刺,都可以從任何方向刺向自己,簡直防不勝防。

正在他思考哪首詩才能完美地破解掉困局的時候,諸葛秋的聲音邪邪地傳到他的耳朵裏:“臭小子,等著被我戳穿吧!”

諸葛秋的筆靈煉自楊炯。楊炯詩文以“整肅渾雄”“氣勢軒昂”而著稱,諸葛秋的邊塞筆,便是一柄氣貫長虹的長槍。五悲挫其心誌,滕王封其行動,然後這致命一擊,就交給了化為長槍的邊塞筆。

諸葛秋長槍一送,本以為羅中夏避無可避。可羅中夏情急之下掣出了倚天劍,反身一擋,劍槍猛然相磕,鏗鏘作響。羅中夏的倚天劍畢竟強悍一些,拚了數招,長槍一退,又消失在半空。

這長槍來去自如,無影無蹤,羅中夏手提倚天劍,環顧四周,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敵人何時從什麼方位再度出手。他忽然想到一句太白詩來,不禁苦笑道:“拔劍四顧心茫然……這句詩倒符合如今的情形。”他讓青蓮筆幻化出數麵盾牌,橫在身前,以備敵人偷襲,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捕捉著戰機。

諸葛春在滕王閣外,冷冷一笑,這個青蓮筆塚吏看似強悍,終於還是中了自己的圈套。

羅中夏以為他的筆靈叫滕王筆,便以為隻有滕王閣序。殊不知,《滕王閣序》不過是王勃的成名作,他真正最高的境界,卻是另外那兩句詩: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天涯若比鄰。

所以空間和距離對王勃的筆靈來說,沒有意義,它可以在任何空間打開一個縫隙,並在其他地方再打開一個縫隙,兩個縫隙之間的距離恒等於零。

剛才邊塞筆化作長槍,正是靠滕王筆“天涯若比鄰”的能力,才能自由地在空間之中穿梭。諸葛春並沒指望諸葛秋能打敗羅中夏,他的目的,隻是讓羅中夏對“天涯若比鄰”心存忌憚,老老實實待在滕王閣裏。

而真正的殺招,就在此時出現。

就在諸葛春和諸葛秋兩人的配合完成的一瞬間,第三個人以無比精準的時機加入戰局。

諸葛夏,以及駱賓王的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