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畢竟是外人,在他們麵前,隻怕葉如心也很難暴露出內心的真實情緒,倒不如離開,讓葉如心自己排解。
這種事情,旁人無法感同身受,有時候安慰的話,說再多也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倒不如讓葉如心自己想開為好。
從葉如心的船艙離開後,沈清確實也無事可做,便送陸涇回到船艙門口。
站在船艙門口,沈清看著陸涇便笑起來。
把陸涇給笑蒙了。
陸涇茫然地看她,“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沈清搖搖頭,“沒有,沒有,我們陸相公今天說的話都很對,很棒。”
這哄孩子似的語氣,反而讓陸涇更不好意思了。
陸涇尷尬地道:“我知道,其實一切都是清清你在給我鋪路,你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隻不過是順著你的話說罷了。”
沈清覺得,陸涇這話委實是謙虛了。
就今晚的事情來看,陸涇的應變能力和思維能力都很不錯。
也難怪屈弘文看重他。
他現在這麼說,要是讓屈弘文聽見了,怕是要吐血了。
思及此,沈清笑了笑道:“好了,陸相公,您就別妄自菲薄了,我是認真的,陸涇,你真的很厲害,適合做個刑官。好了,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我再去桂一那看看,便也去休息了。”
語畢,她忽然靠過來,親了陸涇一下,然後大咧咧地走了。
陸涇愣愣地站在那裏,耳根倏然就紅了。
如沈清所言,跟陸涇分開後,她先去了一趟桂一那裏。
桂一和船長被關在一起,都由允吾大師看管著。
桂一整個人仿佛都陷入了恍惚,愣愣地蜷縮在一角,不言不語不敢動彈,臉色灰撲撲的,好像很是絕望。
允吾大師則坐在門口處看著,聽到敲門聲,他瞥了一眼桂一和船長,才起身去打開房門,便見沈清站在門外。
允吾大師拉開門,頗有些意外:“沈娘子這麼晚怎麼過來了?”
他還以為沈清直接回去休息了呢。
沈清道:“方才去看過王妃,便回來再看看他們。”
瞥了一眼蜷縮在牆角一動不動的桂一,沈清低聲問道:“允吾大師,我們走後,他有沒有再說別的?”
允吾大師搖搖頭:“沒有,隻不過,貧道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
沈清聞言,下意識地問:“大師想要說什麼?”
“貧道是想問一下,娘子不管桂一那些同夥嗎?”允吾大師記得,桂一說過,他那些同夥分布在碼頭其他船隻上。
沈清這個時候,不應該追問那些團夥在哪些船上,來個一網打盡嗎?
“碼頭上的船,幾乎都有自己的任務,開始跑運了,各自去往的方向也不同,而且我們已經離開這麼遠了,再回頭去抓人也不實際,更何況得留著那些人。”沈清早就考慮過這些事情。
允吾大師不由問道:“為何?”
“隻有他們活著,才能將桂一失去聯係這件事傳出去,才能讓齊王和乾明知道,桂一很有可能落在了王妃手中,而王妃無恙,這樣才能讓他們緊張起來,進而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