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謙到的時候,許遠方等幾位大人已經在商議著了。
胡謙見禮之後,被許遠方安排在下首的座位上坐著。
“敬恭,你也不是外人,請你過來呢,是有一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伯父但說無妨。”
“昨夜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實不相瞞,馬守備那邊失去聯絡了。
據我們幾人猜測,馬守備應該是遭到一鐵鞭的突襲,至於結果怎樣,目前還不好說。”
胡謙點點頭,隱隱覺得事情應該比想象得還要糟糕一些。
如果馬守備突圍出來,必然會來金陵城。
可是到現在還沒聯係,那多半是凶多吉少。
“但是馬守備之前曾說過,一鐵鞭手下似乎有個會妖術的,所以每每能躲過官軍的圍堵……”
“伯父的意思是?”
“咱們先做最壞的打算,萬一馬守備全軍覆沒,一鐵鞭引群盜圍攻金陵城……”
胡謙點點頭,“若真是有那等妖人,敬恭一定鼎力相助,隻不過行軍打仗就不是敬恭所長了。”
“打仗之事自然他們武官去做,隻要你能對付那個妖人,剩下的不足為患。
再說,馬守備是孔總兵的部下,他這邊出了事,孔總兵必然有所行動,咱們隻需堅守金陵城就好。”
出了州衙,胡謙見大街上多了許多衣衫破爛的流民。
看來不僅是金陵這邊,下麵的縣也一定遭到一鐵鞭的襲擊。
細細想來,許遠方說的似乎也有道理,若不是有什麼妖人,憑他一鐵鞭那些盜匪,又怎麼能和官軍周旋如此之久。
回到家中,正巧碰到阿繡要出門到劉媽家拜年。
父母音訊全無,她的親人便隻剩下劉媽一家。
胡謙想和她一塊去,阿繡卻搖頭道:“少爺,這不行的,沒有哪一家會去妾室家裏拜年的。”
“行,你早點回來。”他說著又掏出十兩銀子,“我人不去,你就幫我帶點東西去,免得人家說我看輕了你。”
阿繡眼中含淚,接了過來,低聲道:“多謝少爺。”
胡謙看得動容,拉著她的手道:“算了,還是我陪你去買點吧。”
於是讓小環和沈玉珍說了一聲,便和阿繡來到街上。
雖是初一,但仍有不少店鋪開門。
胡謙本想買些錦緞布匹,再轉念一想,還不如直接給錢,劉媽家若缺少什麼,便由他們自己去買好了。
免得買了些中看不中用的,他們最後還得把東西賣了去換銀子。
正想著,忽地看到街角有個頭上插著草標的女孩,約莫十二三歲,頭臉全是灰,身上衣服已經破得全是補丁。
而在她的身邊,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中年漢子正蹲在那裏,斜著眼睛看著街上的行人。
胡謙一愣,問阿繡道:“那孩子是幹嘛?怎麼頭上插根草?”
阿繡道:“插標賣首,那是賣孩子的。”
胡謙以前倒是聽過賣孩子的,沒穿越的時候也見過許多女孩戴個小草頭飾,那時還挺流行的,卻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意思。
他走了過去,蹲下身子,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隻是搖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身後的中年漢子趕緊走過來,躬身笑道:“這位公子,您看這多好的小姑娘,您看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