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謙立即想到在路上聽到傳言,說是旱魃會在夜裏把水往老墳裏挑。
難道這紅衣小孩就是旱魃?
他立即到了二堂,請那老農進來,又讓胡九倒了茶。
老農受寵若驚,雙手捧著茶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胡謙道:“老人家,別緊張,慢慢說,你是哪裏人啊?”
“草民姓沈……是……沈家溝人……”
“沈家溝離這裏有多遠?”
“走路需要一天呢。”
“賑災的糧食領到了嗎?”
“領到了,領到了,多謝大人。”
胡謙又問了幾個問題,沈老漢見胡謙平易近人,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那紅衣小孩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天一直不下雨,地裏的莊稼幹死了。
草民家裏隻靠三畝地過日子。
眼看莊稼活不了,草民便在夜裏把鍋碗瓢盆都放到院子裏,接了露水之後,再把水滴滴在莊稼根上……”
胡謙心中暗暗感歎。
王升東這樣的人渣家裏堆滿了金銀,而沈老漢想吃頓飽飯都困難。
“那天夜裏,草民夜裏起來看有沒有露水的時候,發現有個穿著紅衣服的小孩子,挑著兩桶水往地裏走。”
“可看清嗎?確實是小孩子嗎?”
“草民第一次也覺得可能是看花眼了,可是第二天晚上起來看時,仍是和之前一樣。
那孩子大約隻到草民的膝蓋高,一身紅衣,沈家溝絕對沒有這樣的孩子。”
“隻有膝蓋高,如何能挑水呢?”
“確實是在挑水,隻不過那扁擔好像不是在他肩膀上,而是就懸在那裏,跟著他一塊往前走。”
“除了你,還有別人看到嗎?”
“沒有,草民有些害怕,跟誰也不敢說,趕緊過來告訴大人。”
胡謙點點頭,讓胡九領著沈老漢去吃些東西。
若那東西真是旱魃,那就必須得處理。
否則旱災越來越嚴重,隻靠縣城這點糧食,根本無濟於事。
不過城中正是多事之秋,王升東被抓,許多狀子還未來得及處理,在加上他叔叔王總兵隨時可能會來搗亂,所以這時離開,也有些不妥。
想到這裏,他隨即叫來王十三。
下午的時候,胡謙出了縣衙,乘了官轎,一眾衙役,鳴鑼開道,往城外去了。
眾人一見,皆是有些好奇。
然後不知從哪傳出來的消息,說是胡謙出城巡視旱情了,要三四天才能回來。
不到半個時辰,李員外家中。
一小廝從門外跑了進來,躬身道:“老爺,那胡謙出城了,說是去巡視旱情了,三四天才能回來呢。”
李員外道:“不會又是詐吧?”
“不會,小人親自跟著出城看的,一直跟了三裏地,他們也沒回頭。”
李員外麵色一喜,“好,趕緊通知王總兵。”
然而話音未落,又有一人跑了進來,“老爺,小人看見那胡謙和秦縣丞在酒樓喝酒呢。”
李員外一愣,隨即罵道:“這個小子!簡直比狐狸還狡猾!”
然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確定沒有看錯嗎!”
“沒看錯,酒樓很多人都看到了。”
“這家夥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