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謙三人的麵前,灌木叢中一陣響動,隨即就有一頭吊睛白額猛虎探出頭來。
胡謙道:“你就是徐豐年?”
猛虎嘴一張,立刻就有一首歌出來。
等了一會,才口吐人言,“徐豐年見過胡大人。”
胡謙點點頭,“好吧,容我試試。”
天色還早,胡謙先把薛檸霜和榮寧兒送回縣衙後院,自己去了明心寺,準備找六法禪師兩人問問情況。
到了寺內,知客僧把胡謙請了進去。
問到孔雪笠,知客僧說他這段時間經常不在,好似結交了一個好友,去遊玩了。
又說六法禪師雲遊去了,隻有通法大師在。
求見之後,通法大師把胡謙請到禪房。
胡謙道:“大師可曾聽說過雲中刺史徐豐年嗎?”
通法大師先是一愣,隨即道:“大人問這個人做什麼?”
胡謙笑道:“實不相瞞,先前郭北縣大旱,皆是因為旱魃作祟,而那旱魃就藏身在雲中刺史徐豐年的墓中,所以才有此一問。”
通法大師道:“原來如此,貧僧倒是知道些徐豐年的事情,大人若不嫌貧僧聒噪,貧僧願意和大人說說。”
“大師哪裏話,我正好奇得緊。”
“要說徐豐年,首先要說雲中,而這個所謂的雲中,差不多就是今天的郭北、三水和南陽三個縣。
當時,雲中此地頗為荒涼,徐豐年到任後勵精圖治,剿除匪患,漸漸將雲中治理成一塊富庶之地。
隻不過好景不長,不知什麼時候,就傳出徐豐年變成了老虎,後來又有人說他被殺了,反正是不見了蹤影。
後來雲中便開始衰敗,原本剿滅的土匪死灰複燃,一直到現在都還存在……”
說到這裏,他忽地略帶歉意地望著胡謙,口念佛號道:“阿彌陀佛。”
胡謙道:“土匪的事情我也知道,大師不必介懷。”
說著又問道:“請問大師,舊時雲中是不是有位名士,叫做陳誌邦的,不知道大師知不知道。”
“當然,陳誌邦乃是雲中有名的大家,不僅精通音律,詩書更是當世一絕。
大人請看,這副春樹秋霜圖就是他的手筆。”
說著站起身來,將胡謙引到側麵,請胡謙去看牆上掛著的畫。
胡謙對畫畫不是很懂,但一看這圖,立覺有股不對,這樹似乎比平常的樹要更……
鮮活?
不對,也不能鮮活來形容。
或者可以用更像一個人來形容。
那樹枝迎風招展,扭動的姿勢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樹幹分岔的地方弧度極其妖冶,隱隱有張笑臉。
胡謙一把按在那張畫上,卻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通法大師看得奇怪,問道:“大人,這幅畫有什麼奇怪嗎?”
胡謙道:“這幅畫看起來如此無與倫比,大師是從何得來的?”
通法大師笑道:“大人請看這裏。”
說著指了指畫上的一行小字,“家師在世時,乃是陳誌邦的好友,所以他才送了這幅畫給家師。”
胡謙仔細看去,果見上麵寫著一行小字。
“初八贈止遠大師。”
“家師止遠大師,乃是蘭若寺的高僧,後來雲遊四海,立誌用化來的錢財修建一座寺廟,這才有了這明心寺。”
胡謙一愣,“止遠大師是蘭若寺的僧人?”
“是的,家師年幼出家,一直就在蘭若寺。
可惜蘭若寺衰敗,貧僧之前也曾想將他重建,隻是一直沒有能力,阿彌陀佛。”
胡謙趕緊問道:“那麼這幅畫是在什麼地方畫的,大師還記得嗎?”
“當然,這畫就在蘭若寺後的山上畫的,先前貧僧曾去看過,那顆樹現在還在呢。”
胡謙一驚,暗暗為他捏了把冷汗。
若是猜得沒錯,這畫中的樹那時就應該已經成了精怪。
現在又過了一百多年,它既然還在,就說明……
它很可能就是那個樹妖姥姥。
剛到郭北縣的時候,胡謙就曾想過,既然很多事情都與那樹妖姥姥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不如就去把它除了,然後再慢慢收拾其他爛攤子。
源頭一旦切斷,料理好剩下的事情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總好過這邊剛查出聶長風等人病死的眉目,那邊又出了別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