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為了他自己。
就算,隻是徒勞的嚐試。
他也得試試看。
如今被限於局內的人,師妹怕是最容易被耍得團團轉的那一個了。
君涼他,一定是有預謀的!
從他進了宮,與師妹走得越來越近。
沈奕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依他這些日子掌握的消息,一切都不是那麼空穴來風的。
師妹她,又豈會相信他的一麵之詞?
怎會相信自己信了如此久,念了如此久的人,竟然一直以來,便是有預謀地接近她的?
當年的雲家,被扣上逆黨的罪名,滿門被斬。
是逆黨還是被構陷?是真的被人利用還是有所圖謀?
誰也不知道。
所以,那君涼又是擁有怎樣的心智,才能背負這滿門的性命,滿門的寄托,苟延殘喘地在軍營裏摸爬滾打,隱姓埋名,走到今日的這個位置的呢?
如若不是仇恨,又是什麼?
如若不是心裏不肯放下的執念,又是什麼?
聽耳邊的風聲不斷地呼嘯,沈奕的心中卻湧上一個不祥的念頭。
師妹她,會相信自己的一麵之詞麼?
那任子許,必然是君涼的幫凶啊。
怎麼辦、怎麼辦?
榮熙京城又危機四伏,師妹此時必然是險象環生。
盡管眼前看來,還是一派安寧祥和。
……
北漠軍營。
這日晚上,顧荼正要歇下的時候,帳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顧荼有些訝異。
如今雙方也沒有什麼大的摩擦,為何這馬蹄聲,會這麼急促呢?
顧荼剛要挑了營帳出去的時候,便被來者緊緊地擁在了懷裏。
這場景切換有些快,顧荼還沒有看明白。
顧荼憑著腳趾頭便猜到了這不是君涼。
於是便試探地問道:“師兄?”
沈奕明顯顫了顫。
“師兄你這是幹啥?難道京城那邊出什麼事情了?”
沈奕沒撒手,還是抱著顧荼。
“莫非與師兄闊別這麼久,都不想師兄的麼?你個死沒良心的。”
果然呢,麵對著師妹,他真的不忍心去打破當前這個美麗的夢境。
“當然想啊。”顧荼無奈地拍了拍沈奕的後背,“抱夠沒有?”
“你這也太會挑時間了,我剛剛打算睡覺,你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殺了進來,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沈奕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抱著顧荼的手。
“若我告訴你,真的出大事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荼打斷:“師兄,你來的正好,不如去瞅瞅我的婚服去?”
說著便把沈奕拉進了營帳,打開了案幾旁邊的箱子。
鳳冠霞帔,好是明豔。
隻是這顏色,卻在沈奕看來,是那般刺眼。
顧荼的雀躍之情難以言表:“師兄,你師妹的終身大事終於有著落了,不替你師妹高興一下的麼都?”
沈奕忙把顧荼拉到一旁,將那箱子蓋好。
“此事刻不容緩,我長話短說……”
話音剛落,營帳外便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
“沈學士,別來無恙。”
沈奕瞧過去時,君涼便如同長鬆一般立在不遠處。
“喔?這話我可當不起。”
“沈學士見笑了,此番來此處,多謝賞光。”
顧荼也眉眼俱笑:“對啊師兄,不如改日參加我們的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