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平時很難聽得到這等宮廷密辛,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怎麼會對她留心?
為什麼會對她念念不忘?
下巴卻突然傳來一陣鈍疼。
“走神。”君涼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顧荼皺著眉頭看著他。
“是不是沈學士與陛下交代了什麼,令陛下如此這般魂不守舍的?”
顧荼猶豫了半晌:“沒什麼。”
君涼也仿佛發現了這場景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連忙岔開話題:“既然陛下無礙,臣便先走了。”
顧荼牽了牽君涼的手。
君涼勾了勾嘴角:“莫非陛下反悔了?想讓臣留下來?”
顧荼:“……”
難道戀愛中的男子都這麼厚臉皮的麼?!
【沒錯!堪比城牆拐彎處!】
於是君涼便直接躺了下來,十分輕車熟路地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口。
緩緩開口道:“既如此,陛下先睡,我陪著你。”
兩人都懷揣著滿肚子的心思入夢。
顧荼暗暗歎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她的心裏開始安靜不下來了。
……
而另一邊,公孫昊營帳內。
“你這話當真?那安寧王真的打算在那女皇帝大婚的時候下手?”
安寧王的探子點點頭:“自然當真。”
公孫昊一手扶著額,另一隻手把玩著座椅上的毛茸茸的靠背:“你家主子,還真的是寧破一樁婚,不毀一座廟啊。”
探子尷尬地笑道:“可汗還真是風趣。”
公孫昊敲擊著座椅。
“若是本汗說,本汗沒有興趣摻和到你們榮熙的事情裏了呢?”
不遠處火爐上的炭火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十分暖和。
探子有些驚慌:“可汗,咱們不是早就說好的麼?”
公孫昊抬眼看了看麵前這個急得發愁的人,又慵懶一般合上了眼。
“你們主子叫本汗出兵,本汗出兵了,你們主子叫本汗裏應外合,本汗也照做了,可結果,不都是你們主子在那坐收漁翁之利麼?”
探子連忙打著哈哈:“這,您一定是聽信了那些小人的讒言!”
“喲,在這裏議論起本汗的腦瓜了麼?”公孫昊摁了摁太陽穴。
這人怎麼這麼煩。
哦不,這所有的一切,都及不上米朔一人有趣。
(所以說,無趣的人眼裏,一切都是無趣的)
“臣不敢。”
探子連忙例行公事,跪下磕頭。
不行,可萬萬不能把這位金主給得罪了,不然,不止是這位金主會拿自己的腦袋問事,那京城中坐鎮的那位,也一定會打自個兒腦袋的主意的!
所以說,他們這等人,都是幹的富貴險中求的事兒。
不然,誰想出來時時刻刻把自己的腦袋揣在嘴上呢?
“如若可汗有別的什麼要求的話,還請可汗提出,小的為您出謀劃策啊。”
公孫昊嗤笑一聲:“什麼時候,一個探子也有這等本事了?肯做你主子的主?”
探子尷尬地笑了笑:“可汗您且說,王爺他定會滿足您的。”
公孫昊撫掌即笑:“這好辦,北境十六鎮,多一鎮不要,少一鎮,安寧王便休想從本汗這裏借到兵。”
北境十六鎮?!
自古中原地區與匈奴的爭端,不都發生在邊界上麼?!
如今便用腳趾頭想一想,都能知道結果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