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用情,就有多不甘心。
隻是如今,她又該如何呢?
顧荼瞧見自己手臂上的烏青,心底升起了茫然無措的恐懼。
身後,卻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在想什麼?”
顧荼被嚇了一跳。
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的聲音,如今聽來,卻十分令人惡心。
顧荼下意識地躲了躲。
身後那人卻一陣淺笑。
“躲什麼?皆被我瞧去了。”
明明是如此惹人心跳的話語。
顧荼背對著他,將頭上束發的鳳釵拆下。
對上自己的脖頸。
萬千發絲傾瀉而下。
身後的人好似慌張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若是君將軍下不去手,我幫君將軍便是。”
說著便要用那支攢鳳珠,了結自己。
卻被身後的君涼輕輕巧巧奪走。
“如此極美的人,我怎麼舍得呢?”
顧荼冷笑一聲:“君將軍果然好手段。”
“怎麼沒有順便坐上那個位子呢?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橋段,早已屢見不鮮了罷?”
君涼微涼的指尖觸碰到她的下頜,又逐漸收緊。
“坐了那個位子,我又有什麼好處呢?”
“若是不能報仇,我又如何存活在這個世上呢?”
顧荼心陡然跌落幾分。
“做一個皇帝,太難,需要時時刻刻提防身邊的人,不是麼?”
“我君涼這一生,沒有那麼大的追求。”
君涼溫溫熱熱的吐息靠近她細小的耳垂。
顧荼想要逃,卻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
榮熙皇宮內。
榮恒帝將案幾上的奏折扔在地上。
“這幫人真是不識好歹,都已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還要說三道四。”
曾經被貶的京兆尹開口道:“陛下,如今定要沉得住氣,奪取人心才是重要的。”
“人心?”榮恒帝冷哼一聲,“他們有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麼?”
“陛下,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若要圖謀更大的事情,就必須要沉得下心來啊。”
“你說的有理。”榮恒帝還是不得不認輸般歎了口氣。
不說這事兒還好,一說這事兒,他就來氣。
尤其是那老太傅。
他一登基,老太傅就撞牆自盡。
老太傅在朝中也有很高的名望,他要將這件事壓下去,怕是困難了。
不如,將朝中的焦點轉移一下?
榮恒帝甫一將這個觀點提出來,京兆尹連忙拍手稱好。
“臣便有一計。”
榮恒帝叫他上前來。
京兆尹小跑上前:“咱們的天牢之中,不是還關押著北狄眾人麼?”
榮恒帝笑道:“還是你有辦法。”
京兆尹也附和道,旋即說出了自己的憂心之事:“隻是,那沈奕,如今還沒有他的下落。”
榮恒帝卻擺擺手:“不急不急,朕還是相信他對顧荼那丫頭的真心。”
“近來臣聽聞坊間有些傳聞,說這沈奕,似乎和東霓那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如臣去探聽一番?”
榮恒帝訝然:“竟然有這種事情?那便派人暗中查一查。”
“記住,千萬不要讓君涼知曉。”
京兆尹點點頭:“還請陛下放心。”
榮恒帝撚撚胡須:“就憑他們區區雕蟲小技,怎能與朕相抗衡呢。”
京兆尹連忙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