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熙京城,平北侯府內。
任子許連忙推開了君涼的屋子。
君涼卻依然麵不改色地批閱著公文。
“小涼涼,若是現在走,說不定我們還來得及。”任子許大喘氣道。
君涼剛落完一個字:“瞧你這急匆匆的樣子,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著,我不是在開玩笑,據宮裏的人說,榮恒帝那些老部下,已經在籌謀著如何將你算計個幹淨。”任子許雙手撐在桌子上。
“這不是我一直所期盼的麼?”
任子許抹了一把眼淚:“我還沒等著你給我未來的媳婦提親,你就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君涼笑道:“真是少見你哭啊。”
“而且,為何是我提親?我又不是媒人。”
任子許真是想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打一頓:“你知不知道這是擔心啊?”
君涼拍拍他的肩膀:“不哭不哭。”
“去你的!你都已經是有媳婦的人了,我這麼些年,連女子的手指頭都沒摸過的呢!”
“喔?我咋記得任大神醫曾經是婦科聖手來著?一摸一個準的。”
“你還能這麼高興地拆我的台,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逃離這件事兒啊?”任子許平息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若是叫他知道,君涼隻是為了拿他尋開心,他一定饒不了他!
算了,就小小的懲戒一番吧。
“沒有。”君涼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脖子。
任子許聽罷,頹然地蹲在了地上:“那怎麼辦?怎麼辦……”
“隻有我走了,她才能好好地在這世上活著。”君涼歎了口氣,“就算她恨我,也算是記住我了。”
“呸!君涼我跟你說,她一定不會記得你的!”任子許聲音嗚咽。
“那也沒事兒。”君涼勾勾嘴角,“我不後悔認識她。”
“她一出生,便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說罷看看任子許:“你可萬萬不能學我,知道不?”
“一定要和以後的弟妹白頭偕老,知道不?”
任子許開口道:“你還沒死,說什麼喪氣話!這次你若是被帶走,一定得帶著我一塊兒。”
“什麼時候你這麼舍不得我了?”
任子許心道,這麼長時間來,他一直與他如影隨形的好不好?
雖然這麼說有些怪怪的吧,但久而久之,竟也習慣了啊。
陡然間都沒人肯反駁他的話,那得多無趣啊。
但是,他絕對不是想和顧荼搶小涼涼的,絕對不是!
“就當是我送你最後一程!”任子許抬起頭看著他。
君涼歎口氣:“真拿你沒辦法。”
沒有說出的一句,卻是:
“我今生,也算沒有白活。”
……
夜幕濃重了幾分,月朗星稀時候,三個身影從鎮國公府的後門溜走。
三人七拐八繞,總算是來到了販賣奴仆的地方。
公孫昊摘下鬥篷:“你這認路的本領,總讓我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在這裏土生土長的。”
米朔撇撇嘴:“我本來就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我明明是江南水鄉熏陶出來的男子。”
公孫昊點點頭:“的確的確,長得十分秀美。”
“先不和你說,我且先問問牙婆。”米朔走過去開口。
牙婆見幾人深夜來,心中便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