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願,白衣男子再次開口:“一年前,寧王之子,也就是前任太子死於黃泉崖,姬老爺卻在一年後忽然找到寧王,想為先太子冥婚,將自己沉睡三年不醒的女兒許配給先太子!此想法,與寧王一拍即合——”
聲音逐漸靠近了一些……
鳳雅在努力消化那些訊息,不曾覺察,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至她身側。
“既然生還,那就讓害你的人,變成烤乳豬……”
溫熱的空氣在她背後閃過,弄得她癢癢的。
風雅驚嚇間渾身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心底竟也莫名的有些發癢。
她一把拽住衣服,壓下心底的異樣,背對著他佯裝淡定的舉了舉手中的酒壇,故作瀟灑鎮定的邁開腳步:“再次謝謝你的酒,我會多烤幾隻肥的,補身子!”
白衣男子負手而立,目光閃閃,灼灼遠望,嘴角的弧度忽然增大。
那個火紅的背影,秀臂高舉,雖微顯狼狽,卻鏗鏘遠去,竟是這世間一枝獨秀般的存在。
他一揚袖子,指縫間變戲法似的立刻多了一杯酒。
抬起,對著懸崖,緩緩將酒灑在地上,悠悠啟唇:“風湧雲起,皇兄,一路走好!”
……
夜,靜寂的可怕。
空曠的遠山,似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吞沒上空點點星光。
夜色,昏暗,天地間,充斥著野獸一高一矮的嚎叫聲,聽著毛骨悚然。
壯闊豪邁的姬府,佇立在黑暗中,一時間也被隱去了雄偉。
偏院西南角的一個房間中,隱隱約約傳出壓抑的低泣聲,悲哀又痛苦,似冤魂在哭泣。
昏暗的房中,一個婦人坐在桌前,正拿著手帕,慟哭拭淚。
“吱呀!”
門忽然開了,一個朦朧的深色影子走進來。
“奶娘,你怎麼不點燈?”
“鳳雅小姐——”
婦人看到熟悉的身影,驚喜的站起來,“小姐回來了,我馬上點燈,我馬上點。”
剛聽到那個陌生卻好聽的聲音,她驚喜的有些慌亂,顫抖著雙手將桌上的蠟燭點著,控製不住的再次掉淚,看著那個越發靠近的身影,趕忙給她拉出了凳子,哽咽道:“鳳雅小姐……您開口說話了!我知道您死的冤枉。我知道,您當初隻是沉睡了而已,我伺候了您三年,隻盼望您能醒過來。可是今天,我連這個奢望也沒有了!不過,小姐您赴黃泉之前還回來看我一眼,我真的很高興!”
說著說著,奶娘哭的更凶了,泣不成聲。
“奶娘,您莫哭,我沒死,我有幸逃過了一劫。因禍得福,我的啞病治好了。”
風雅輕聲安慰著在凳子上坐下,將那個小酒壇放在桌子上,發出了“咚”的一聲細微的響動,在這種深夜裏,聽的分外清晰。
她的啞疾,自小便有。為此,她從小苦讀醫書,隻想找到醫藥良方根治啞疾,可惜,十多年來,她的醫術不管怎麼進步,研製的藥方卻總無進展。
這次,大難不死居然能說話了,可謂上天眷顧。
“您沒死?”
奶娘愣了片刻,慌忙靠近,小心的摸了摸她的衣服,觸及溫熱,竟喜極而泣:“您真的沒死?太好了!老天爺開眼了,您不僅沒死,還能開口說話了。老天眷顧,死去的夫人可以瞑目了。”
“是啊,老天對我真是不薄,讓我死了好幾次都重生了!”
風雅歎口氣,眉頭卻擰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本來自另一個先進的世界,奮鬥到而立之年,好不容易買了一套小房子,有了自己的小窩,但因為房子質量問題,電線短路引發火災,她在那場火災中意外喪生。
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還有睜開眼睛的機會,而這個機會,讓她重生在了一個小嬰兒的身體裏,在另一個空間世界裏麵的金蘭國重新開啟生命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