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鳳雅當然要去。
不去,怎麼知道這個男人葫蘆裏麵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問他個問題,不肯正麵回答,非搞的這麼神秘,說句話總是讓人那般捉摸不透,放眼看他這個人,就更讓人捉摸不透。。
當然,鳳雅相信,他既然說去參加酒宴,肯定有他去的目的。
那她就如他所願,不要再多問什麼,乖乖的等到明天,跟他一起去那李員外家一探究竟!
…
夜靜了幾分!
細細的月牙,在天邊緩緩升起。
月光,微涼!
坐在屋頂上的鳳雅漸漸有了睡意,迷迷瞪瞪的打了個哈欠,似乎有口水流出來。
她以為自己抱著的是房間裏麵的被子,便抱著擦了一下。
柔軟的,溫熱的,還有些淡淡的清香……
鳳雅做了一個美妙的夢,夢到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而那個懷抱的主人,是天下間少有的美男子,帥的一塌糊塗,迷死人不償命。
她躺在他懷中,眯著眼睛,欣賞著……
看著那雙淺笑的眼眸,看著那張恨不得咬上一口的性感薄唇,她笑得合不上嘴。
可是下一刻,鳳雅好像被人在夢中狠狠地踹了一腳,猛然清醒。
浮雲夢啊!
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怎麼做夢了?
腦海中忽的湧現出一個蜻蜓點水般卻很可怕的猜測,竟果不其然!
一跟雪白的手臂,被她牢牢的抱在懷中,她的臉,正貼在那手臂上。
餘光落下,依稀間看到那雪白的袖子上被浸濕了的泛著青光的汙漬,一片白色中,分外紮眼。
蒼天!她嚇了一跳!
她在這屋頂上不是聊天聊的好好的?怎麼會忽然睡著了,放了人家的鴿子?她可從來沒有這麼失禮過。
而且,什麼時候抱上的他的胳膊?
更蒙羞的是,她怎麼把口水往人家袖子上擦?
真是罪過罪過!
鳳雅好像做錯了什麼事的孩子,慌忙放開了對麵男子的手臂,又倉促的擦了擦已經被抹幹淨的嘴角,口齒結巴:“我……我……我不是故意睡在你胳膊——”
“月朗風清,我在客棧訂了房間,床大,要不要一起?”
鍾離琰淺笑著看著她慌張的神色,口氣淡淡的打斷她。
“你——流氓!走了,回家睡覺!”
鳳雅笑罵了一聲,忽的站起來,拍拍衣服,長袖一揮,瞬間從屋頂上飛落下去,很快,消失在清朗的夜色中。
“好夢!”
半晌,鍾離琰緩緩的站起來,淺笑著盯著她遠去消失的背影。
房頂之下的路,延伸的好長好長,月色淡淡,灑在地上,朦朦朧朧,照的那條長長的道路仿佛是一條通往地獄深層的鬼道。
在視線能看的見的道路的盡頭,一個白色的影子,若隱若現。
好像是在半空中飄蕩著,看不清容顏,長長頭發,散亂的披白衣之上,發尖幾乎垂落的地上。
她如幽靈一般越飄越近,手中,竟抓著一隻垂了腦袋的公雞。
依稀能夠看到,它長的不像人手的手指。
幾乎能夠想象,那指甲有多長,多鋒利?
然後,那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那隻垂死掙紮過後的雞肉裏!
“哧!”
她的手指抓住雞腦袋狠狠地一扭,幾乎能聽到骨頭被扯斷的聲音。
腦袋被擰下,扔掉,而那個怪物則低頭,餓狼一般開始吮吸……
鍾離琰負手立於屋頂,眸子在那個身影上鎖定。
直到她漸漸靠近時,他才飛身而起,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白色的鬼魅之影,終於靠近。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恐怖又顯得嘶聲力竭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來。
緊接著,是一陣陣壓抑的悲泣聲,久久在金蘭城靜寂的深夜裏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