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雅聽著聽著，心情越發的沉重。諸多的疑慮也因此而起，既然她娘武功很高，又精通占卜，為什麼還死的那麼突然？
難道是她找不到破解之法？還是，她娘當初就如現在的奶娘一般，認命了，不再跟命運對抗？
她娘，真是一顆好神秘的女人。
鳳雅忽然抓住奶娘的手，悠悠歎息：“奶娘，您為何當初不再改嫁？那麼現在，您就不是這樣的命運了！也許兒孫滿堂！”
“改變不了的！”
奶娘遺憾的搖頭，“當年我的孩兒死後，我也不想活了。萬念俱灰之下，我隻想從黃泉崖跳下去，就此了結一生。就在那時，是夫人救了我的性命，我跳下的那一刻，她飛身下去將我拉了上來。明明是她救了無助的我，她卻更無助懇求我，救她剛出世的孩子一命，她會報答我！當時我看到繈褓中的小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心莫名的軟了，生出不舍。我答應了夫人，留在小姐身邊，給小姐做了奶娘……鳳雅小姐，你知道夫人當初是怎麼報答我的嗎？”
鳳雅搖頭。
“夫人好厲害，她可以跟鬼神交流。在後來的一個深夜裏，夫人告訴我，她可以將我的丈夫跟孩子從地府中請上來，跟我見一麵。我半信半疑，沒想到，夫人在房中點燃了香燭後，我真的看到了我的丈夫抱著我的兒子。他們穿著過世之後我給他們換的新衣服，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他們看到我很開心。他們讓我好好保重，好好活著，也替他們活著……我又震驚，又高興……”
“這……奶娘……你相信我娘……真的將你的丈夫兒子從地府中請上來了？”
鳳雅雖不相信那所謂的鬼神之說，聽到奶娘的描述，她一樣對自己的娘親肅然起敬。她相信，她娘親一定是個善良的人，而且，她娘親的幻術，一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在她娘親留給她的那本《姬氏秘術說》中有提及，親人離去思念過度的人，最容易產生幻覺，這時候，作為大夫，可以用幻術的方式，幫他們再見自己思念的親人一麵，了卻他們的心願。
她娘將奶娘的丈夫兒子從地府中請出來，實際上隻是利用了她對親人的思念，讓奶娘腦海中深刻烙印的親人的容貌用幻覺的形式展現。
以鳳雅的理解，這個幻術，大概類似於睡眠術之類的東西。
她娘親那麼厲害，鳳雅禁不住對自己娘親的真實身份，越發的好奇了。
“相信，我相信夫人，我真真正正看到他們了。他們還跟我講話了，除了，我不能擁抱他們……可是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他們的存在……”
奶娘有些激動，禁不住再次熱淚盈眶。
鳳雅不語，奶娘相信，奶娘覺得幸福，這比什麼都強，她又何必殘忍的拆穿那些美麗的謊言呢？
“奶娘，後來呢？我娘說了什麼，讓您現在變得這麼相信命，又那麼認命？”
“我不得不信啊！如此悲慘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在我身上，短短時間，我失去了這個世間至親之人，又怎麼由不得我不相信自己天生苦命？”
奶娘搖搖頭，歎氣連連。
“夫人說，她的命也一樣悲慘。她說她這輩子走到這一步了，注定得不到善終。有相公，等同於沒有。有女兒，卻為之操碎了心。就是那天，夫人告訴我，她不是金蘭國的人？”
不是金蘭國人？
鳳雅一驚，她娘那麼厲害的人，難道從別國而來？
驀然間，她感受到了屬於國家政權之間那種微妙的難以明確敵友的利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