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又開始喝血,想必那些被灌入她身體內的夜明珠粉末在抵擋一陣之後失效了。
她留給黑袍男子的粉末,即便隻能抵擋一時,總歸比沒有強。他受傷那麼重,就算遇到了,有夜明珠粉末在身,血妖也不敢立刻對他攻擊。隻要一點點時間拖延,就足夠他逃離。
她想著,救人應該就到底!做到這種程度,也算她“仁至義盡到底”的做法了。
鳳雅離開後,黑袍男子鐵青的臉色慢慢緩和,他拿起劍,劍柄上果然綁著一個黃色的小錦囊,他拿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忽的臉色大變,身體再次止不住的顫抖。
半晌,他忽的握緊了那錦囊,緩緩的放在胸口,緊緊的按著。
……
夜,很深,也暗了!
四周一片寂靜,天邊的半月漸漸隱藏起它的身影,像是在回避什麼一般。
沉寂的姬府偏院,一個黑色的影子自牆外飛進來,像是跳躍的精靈,走過院落,跨過台階走廊,輕輕的推開房門……
因為嫌麻煩,又想著自己是回去就睡,鳳雅便沒有點燈。打開房門,直接摸索著朝自己的床邊走去。
這個房間自己已經住了十幾年,什麼位置擺放著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中一清二楚。
她憑著記憶,摸索著緩緩到了自己的床邊,摸著床沿,坐上去,脫了鞋,又脫了外套,舒舒服服的往枕頭上一躺——
“什麼人?”
“咚!”
鳳雅的身體剛往床上躺了一半,忽的大喝一聲從床上彈到了地上。
她身體快躺下的時候,感覺到了身邊有溫熱的氣息,似乎,床上躺著人!
“嗬嗬……”
熟悉的低笑聲過後,桌上的蠟燭忽的被點著。
昏暗中,床上那個白色的身影緩緩的坐起來,模樣慵懶至極。
“鍾離琰!喂,大晚上的,你幹嘛上我的床!”
鳳雅大驚小怪的指著他,仿佛在控訴。
白影未動,又是低低的笑聲:“難不成,你讓我白天來?”
“嘿,你這個人……”
鳳雅癟癟嘴,翻翻白眼兒!
這個男人曲解問題的能力,真夠出類拔萃的!
“哎!我也想坐在凳子上等你,可惜,我等了你整整一天,都沒把你的人影給盼來。實在又累又困!”
鍾離琰從床上下來,走到桌前坐下,笑著看向鳳雅,“總不能,夜寒露重,你讓我睡地吧!”
“你——哎,你等我幹嘛?等不到你不會先回去嗎?幹什麼一根筋兒的在這裏等!都快被你嚇死了,我還以為是那個血妖呢!”
鳳雅無語的看著他,也走到他旁邊坐下,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比血妖還可怕,血妖隻是喝血,這個男人不吃人,卻能把人秒殺的骨頭渣都不剩。
這屁股還沒坐熱,便聽見質問似的語氣道:“你今天去哪裏了?”
鳳雅一愣,“我……我去哪裏,是我的自由……用得著你管……”
奇怪,她為什麼覺得特別心虛呢?
這個男人是她什麼人啊?她心虛個鬼啊!
“你不知道,我為你擔心?”
鍾離琰一邊說,一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為她倒了一杯水,“你徹夜不歸的時候,可曾顧及過,家中還有個人為你牽腸掛肚?”
“啊?什麼什麼跟什麼?”
鳳雅已經目瞪口呆。
被他一頓深情表白刻骨埋怨狂轟濫炸,整個人半天處在懵逼的狀態。
這都是啥啊!
他們倆的關係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心裏有點兒小驚恐,臉上有點兒小糾結,喉嚨裏還有些小幹澀——她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禁不住一怔:這水,還是熱的?
“你徹夜未歸,讓我傷痛心寒,隻能靠熱水慰藉。唉!涼!”
似乎看透她的驚訝,鍾離琰稍作解釋。
他眸中明明是笑的,口中卻委屈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