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林先沒有理會月公主,反而又問那兩個內侍:“先回答本公子的問題,你們師傅方才和這小娘子在哪裏?”
“這——”
兩個內侍對視一眼,眼睛閃了閃,卻沒敢開口。
公子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說!”
“就在離此地不遠的假山後麵。”
見公子林有動怒的意思,其中一個內侍終於開口說了出來。
“這麼說你確實不是故意來到此地?”
公子林骨節分明的手掌在張蘭姣好的臉頰上婆娑了起來,眼中也掛滿了更深一層的興趣。
“當然不是!”
張蘭撇過頭躲開了他的輕薄,公子林輕笑一聲,轉過頭來對月公主說:“這樣一來,這小娘子更不能殺了,本公子舍不得,月公主可否給我個麵子。”
月公主的臉色已經鐵青了,她恨恨的咬牙,口中說出的話不帶一絲人的感情:“不行公子林,我這府中剛剛買來一批上好的貨色,男女都有,你竟可以隨意選擇,可這個賤婦必須死!”
笑話,那侯常侍可是自己身邊的人,豈能被一個賤婢不聲不響殺了卻不追究。
“若我就要這個小娘子呢?”
“那本公主定會稟明父侯,說你公子林欺侮本公主。”
這就是刺裸裸的威脅了,可偏生公子林拿人家沒辦法,誰叫著月公主的母親是楚侯最最寵愛的夫人,女憑母貴,這月公主也成了這楚侯最疼愛的女兒,他...還惹不起!
於是,他轉過頭來滿臉遺憾的看了一眼張蘭,仿佛在為她即將消逝的生命而惋惜。
“這就是你們楚國,殺人不問緣由,草菅人命、朱門狗肉?”
不再將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方才已經被那些慘死的奴隸所震驚的張蘭抬起來頭,聲音沉痛而悲憤:“楚將亡矣!”
“大膽賤婢,竟敢謠言惑眾,詛咒國運!”
月公主俏臉一變,厲聲喝道:“將這個賤婢拉下去處以極刑!”
“慢著!”
不想卻有人突然出聲,阻止了月公主的決斷。
張蘭定睛望去,隻見說話的人,身著月牙白錦絲長袍,手執玉扇,腳踏蟒靴,嘴角噙著一抹柔和的笑意,隻看著,便讓人覺得春風拂麵,百花盛開。
張蘭知道他,這個郎君,是方才她覺得這些人中,最為心善的一人,因為其他人在射箭時,都是箭箭直指奴隸們的要害,隻有這人,雖然也參與了奴隸獵殺,下手卻處處留情。
眼下不遠處還存活的奴隸,幾乎都是他射中的,此刻,他們俱都撫著受傷的胳膊抑或是腿部打滾,但總算還活著。
這樣一位自己還算有好感的貴族郎君卻為自己求情,張蘭不由自主多看了他一眼。
“公子無垢,你是要同本公主作對嗎?”
“非也非也!”
公子無垢柔和一笑,眸子流光溢彩:“何不聽聽這位小娘子緣何有此一說?”
“這賤婢粗陋不堪,能說出什麼好話?”
月公主有些憤憤。
“這位月公主,你可知我為何要殺了那常侍?”
張蘭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