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山進宮的第二天,張蘭終於擺脫了洗恭桶這個可怕的活計。
她同往常一般醒來,舒展了一下身體,便要出門去洗那些惡心的桶,這半年來,她已經習慣了臭味,已經不覺得洗恭桶有什麼了。
薑山不在,得自己打水,張蘭將桶放到井底,打了一桶水正往上吊的時候,門外突然間傳來了那妖嬈的牛娘子的聲音。
“張娘子出來,我有話要說!”
張蘭將提了一半的水提上來,倒在大鐵盆裏,連忙朝著門口跑去。
院門口,牛娘子用帕子捂著鼻子滿臉嫌棄的看著她:“從今往後,你換地方了,跟著這劉娘子一起去吧!”
說完,她一下也不願意多待,轉身就快步的離開了這個臭的讓人窒息的院子。
聽說薑郎君不在了,自己可不願意再進這臭院子,免得也沾染上臭氣。
張蘭看向牛娘子口中的劉娘子,她看上去二十多歲,麵容十分平凡,可渾身上下去散發著一絲說不清道明的魅力。
“勞劉娘子稍等片刻,我去去便來。”
“速速!”
劉娘子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她快點。
院子裏的臭氣透過大門飄了出來,可是劉娘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張蘭點了點頭,連忙跑回自己的屋中將牆上的鐵劍、房頂上吊著的銅錢取了下來,又拿了兩件自己半年來在這大夫府中領的下人衣服,然後轉身便朝著門外跑去。
臨走時,她回頭望了一眼這個自己住了半年多的屋子,眸中閃過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劉娘子領著她一步一步朝著某處走來。
待走到一處所在時,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張蘭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地方她曾今來過一次,是公子瀾的書房。
“從今往後,汝便負責書房的打掃、竹簡的整理與晾曬,切記好生當差,別闖禍!”
劉娘子平靜的交代完她,轉身便要離開。
“請慢!”
張蘭連忙開口:“敢問劉娘子,是何人開口讓我來此做活?”
她的眼裏盛滿了好奇,實在是難以理解,她一個洗恭桶的奴婢,竟然一躍成為公子瀾的書房婢女,這級別是不是升的太快了?
說是沒有人給她說過話,她根本不會相信。
可是她在這裏無依無靠,除了與那個可惡的公子瀾見過幾次外,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可以仰仗。
更別說恨不得她死的柳管家父女。
聽她問起,劉娘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可她卻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張蘭說:“你日後就住在書房右邊辟出來的小屋中!”
張蘭見她不便多說,並沒有追問。
“多謝劉娘子!”
劉娘子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張蘭拿著自己的包袱就朝著劉娘子說的那間小屋走去。
果然,房間就在書房的右側,幾乎不到五十米的距離。
推開門,清新的空氣竄入了她的鼻翼。
幹淨整齊的被褥,床頭還吊著青色的床帳。床的不遠處還有一個衣櫃,挨著衣櫃旁擺著一個木質的臉盆架子,上麵鑲著一麵小鏡子。
地中央擺著一個圓桌,桌旁擺著兩把椅子。
張蘭滿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