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已經餓的站不起來了,他是被奴隸販子從籠子裏拖出來的。
張蘭見他花白著頭發,望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與慈愛,她鼻子一酸,然後指著春桃讓她去買點吃的。
春桃跑的飛快,仿佛生怕張蘭反悔一般。
那小男孩也被帶了出來,此刻正有些怯怯的看著她。
“別害怕!”
張蘭對著她說了兩個字,然後就去旁邊找了幾個攬工的漢子。
她找了一副擔架,然後讓人將老人抬了上去,準備回府。
她沒有再去看別的地方,方才籠子裏的奴隸們,已經讓她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她想,還是明天讓人再去找幾個人販子,直接將人帶到府中罷了。
她做不到像挑選貨物一般挑選自己的同類,也不忍心看著那無數雙亮晶晶的眼睛裏露出渴望的表情期望自己被買下。
老人與男孩,是個意外,不,她隻是——
她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情,所以她閉上了眼眸。
春桃很快便買了幾個粗餅回來,張蘭指了指老人和小孩,春桃連忙將餅遞給了他們。
身後傳來一陣咽口水的聲音,張蘭狠心的轉過頭催促那幾個攬工漢子快走。
直到抬著老人領著小孩走出了奴隸集市,張蘭才鬆了口氣。
老人和孩子已經將粗餅都消滅了。
因為吃的急,老人似乎被噎住了,那小孩也不住的翻白眼,可是春桃沒帶水,張蘭隻得承諾那三個漢子每人再多給他們些錢,這才說服他們加快腳程趕回了府中。
薑山還沒有回來,不過此刻的她暫時顧不上想他。
她看著終於恢複些神色的老人小孩,眼中閃過一絲暖意。
“老人家,你叫什麼名字?”
老人虛弱的躺在擔架上,對她笑道:“老奴周衍”
“你呢?”
張蘭又問小孩。
“小奴小豆子!”
男孩怯生生的望著張蘭,他不會介紹自己,還是聽了老人的話後,依樣畫葫蘆才說的話。
張蘭笑了。
“周伯你會什麼?”
老人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可旋即又變得暗淡了起來。
本來主家要用他,是好事,隻是自己會的東西,實在是——
“周伯你但說無妨!”
“老奴喜農事,是個木匠!”
張蘭聞言,微微沉吟。
周衍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不錯,那以後家裏的家具周伯你就都包了吧,以後等我買了地,你再幫忙盯著些。”
周衍聞言,渾濁的老眼裏瞬間閃現出盈盈淚光。
“喏!”
張蘭又將視線望向了小孩。
小豆子哆嗦著嘴角眼裏盛滿了恐懼。
張蘭不忍心再嚇他,隻是俯下身問道:“小豆子你今年多大了?”
“七歲。”
回答完後,小豆子的眼中掉下兩粒銀豆子:“對不起,小奴什麼都不會!”
張蘭聽了,差點哭出了聲。
這般小的孩子,需要會什麼嗎?
在現代的時候,七歲的小男孩就是個土匪,被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寵的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家裏的小皇帝。
可這裏的七歲小男孩,卻在時時刻刻為填飽肚子而發愁。
“沒關係,等你長大了,你就會了!”
她摸了摸這個麵容平凡的孩子的頭,眼裏盛滿了溫柔。
小豆子終身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