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簷不是受了委屈隻會息事寧人的慫包,但是讓她落井下石,她也做不出來。
所以,她打算放學就立刻回家,因為身體還沒好,就跟酒吧那邊請了假,唐觴在電話裏問她怎麼了的時候,有一瞬間她很想把事情的經過的都告訴他,讓她知道他女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
然而僅僅一瞬,那種衝動就消失了。溫酒畢竟是他的女朋友,如果真的說了,恐怕對誰都沒好處,唐觴的狠,是出了名的。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班裏有點吵,一般,施謹琛要是在的話,就會跟她一起寫物理作業,沒物理作業,兩個人就會互相抽問單詞,自習課是允許小聲討論問題的。
那貨不在,她倒有點不習慣,尤其是,今天的物理作業竟然那麼多。
快放學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江雪簷看了看教室後門,沒看見值周老師,這才小心翼翼把手機拿出來放在課本底下,是施謹琛發的短信,就一行字:把我數學書送到X路XX小區X幢X單元X室。
江雪簷幹脆利落地回了兩個字:不去。
哪有這樣的人?讓人幫忙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連請求的語氣都沒有,不幹!
本以為按照他那厚臉皮的習慣,一定會不停發短信騷擾她的,結果一直到放學她把東西收拾好,手機都是靜悄悄的。
深深的不安爬上了她的心頭,書包已經收拾好了,可是她忽然就不著急走了。
猶豫了半天,她重新給他發了一條短信:等著我。
他抽屜裏一向整齊,幾乎沒費任何功夫就找到了他的數學書,不過,拿起數學書她卻有些疑惑了,那位大神幾乎把幾本必修書都自學過了,還要數學書幹什麼?他現在上數學課都是自己做高考題的,算了不管了,跟奇葩做同桌就得習慣奇葩的處事方式。
施謹琛家住在高檔小區,進門的時候,警衛要登記,問她幹什麼,她說找施謹琛,那個警衛一聽施謹琛,原本懶散冷漠的樣子一秒鍾就不見了,換上的是一副熱情殷勤的新麵孔:“施謹琛啊,他家在那棟樓,從這兒過去,直走,前麵有個路標,轉過去再直走就到了。
雖然這樣的變化讓人反感,江雪簷還是擠出一絲微笑,禮貌地道了謝。
察言觀色見風使舵是為了更好地生存,這種行為本身並沒有錯。
施謹琛家住的實際上是個小別墅,看起來溫馨可愛,樓下還有個小花園,江雪簷走到院門前的時候,正好能看見他就站在二樓,陽光明媚,他套了一件白色毛衣,想來應該是感冒沒好。
她揮了揮手上那本被揉皺了的數學書,算是跟他打過招呼了,早有阿姨把門打開,笑容可掬地讓她快進來。
一樓的客廳門口,她有些犯難了。
白色大理石地麵被拖得發亮,而門口卻沒放拖鞋,難道直接走進去?那豈不是要把阿姨脫幹淨的地麵踩髒?
“進來吧,不要緊的。”施謹琛穿著毛茸茸的棉拖,正在往下走。
“我還是不進去了吧,給你書。”江雪簷又看了看鋥亮的地板,簡直比她的臉還要幹淨,就這麼踩髒了,是在有點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