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軒了解林淺憂的脾氣,偏執又倔強,也深知她咽不下那口氣,哪怕他明裏暗裏勸了無數次,依舊動不了她的堅定,還是隻能將她的注意力跑向另外的事,“憂兒,你覺不覺得柔最近神神秘秘的,還經常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出門,我跟上她也總是跟丟,憂兒,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林淺憂停頓良久,隻是心不在焉地回答:“沒有啊……”
林佑軒思索性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她在這兒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什麼認識的人嗎?”又見她一副出神的樣子,輕喚,“憂兒?”
“恩?”
林佑軒無奈,隻得再重複一遍。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但她自己班級認識的人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是找她的同學玩去了吧。”
“也是,她那種健談的性子,學校裏朋友一抓一大把,和朋友在一起玩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林佑軒抿唇,“哪怕以前她都是陪在你身邊的,現在你眼睛看不見,她又怎麼會突然想和別人出去。而且,她每次總在我沒看到任何人出現時就突然不見了,我覺得……”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看到宇文澤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氣喘籲籲地說著:“小語,快……快跟我去樓上……”
林淺憂眸光一亮,激動地憑著感覺跑向宇文澤,又很快抓住宇文澤伸過來扶她的手,帶著期望地詢問:“澤,快告訴我,燁是不是回來過,剛剛是燁送來的午餐是不是?!你快告訴我啊?!”
宇文澤遲鈍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林佑軒,見他應該是沒有碰見的樣子算是放心了,但看著眼前隻對夜羽燁的事有著異常反應的林淺憂,心裏又是一陣堵地慌:“小語……剛剛是我,燁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過……”
如突然墜入寒淵一般,林淺憂感覺心尖霎時冰涼,緩緩地鬆開手,步步後退,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麼可能……”突然想起什麼,抬起頭朝著宇文澤問,“如果是你,你為什麼不肯說話,又為什麼突然要逃走?”
宇文澤隨著她的步子靠近她,淡藍色的眼眸裏滿是心疼,“因為我想給你個驚喜,能替你恢複眼睛的專業醫生我找到了……我怕我一說話就會情不自禁地告訴你,所以就一直沒說話……”
林淺憂停下腳步,還未從天堂一下子墮落到地獄的打擊中緩過來,就連期待已久的手術竟也沒有那種欣喜感。
宇文澤拉著林淺憂,她隻是木訥地跟著。
走了一段路,宇文澤又突然轉過來,猶豫著良久才說出一個字:“澤……”
林佑軒開懷地笑笑:“沒事,我知道三樓是禁地,燁允許你上去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們去吧,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就是了。”
宇文澤略帶歉意地對他笑笑,轉身離開。
一路走到樓上,林淺憂隻覺得宇文澤將她領到一個房間後躺下,然後手臂上一個小小的疼痛,身體慢慢地就開始失去了直覺,趁著餘力尚存,林淺憂抬手摘下耳際的發夾,緊緊地握著,如視珍寶。
房間外,宇文澤一臉焦急擔憂地張望著,身後一個黑影緩緩走進,身形高大削瘦,帽兜半掩,隱約露出絲絲黑發下絕逸的臉孔。
宇文澤背著他說道:“謝謝你,這麼多事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還要你費心思尋找醫治小語眼睛的方法。”
又是曾經那熟悉的輕笑聲,卻不免帶著一絲疲憊和憔悴,“沒事,你不說我也會那麼做。”
“你剛剛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小語已經猜到是你回來了,還有那個發夾……”
隨意的聲線又緩緩從那黑衣少年的薄唇中溢出:“沒事,你說那是我轉送給你的便是,或者是交給你代為保管也行,方正都是給她一個人用的。”
“……她做好手術後你要看看她嗎?”
“不了吧,那些手術醫師還需要我送回去,走了也就不回來了……吧。”
宇文澤終於轉過身:“那件事情……還沒解決嗎?”
“恩,事情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一一追查起來還涉及到很多人。至於傷害小語的人,可能也抽不出時間去解決,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我也不會容忍他再發生。”
良久,宇文澤問出了心中思量無數遍的疑惑:“燁,你喜歡她是嗎?寧願放下自家的事情也要處處替小語著想,這是愛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