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現在還有人會麼？”蘇沐怔怔的問出了這個問題，怕自己一會抖落出點什麼不該抖落的東西來，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語氣。
她在想，既然雙子蠱是從女孩嬰兒時期就被種下的，那麼地宮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就在朝廷裏紮根的？
之前那賑災糧款，蘇沐還當隻是和底層官員勾結點蠅頭小利，如果他們連父親的身邊都能動手的話……那麼顧華景現在，會不會有危險？
“有啊。”勾玉鳩山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沒有意識到她話語中那微弱的顫抖，“這蠱其實不難，難的隻是如何弄兩個女嬰而已。蠱王樹裏麵就有幾隻，不過都被嚴格管控，不允許人動的，自己練的話離開了蠱王樹也不好練，容易出錯的。”
“蠱王樹，究竟是什麼東西？”雖然現在正在給跟他往蠱王樹那邊走，但是聽起來這蠱王應當並不是單單的一個蠱物，蠱王樹應該是個場地，是北苗人高級蠱師的修煉和煉蠱的地方，用的都是普通苗民學不到的技術。但是為何離了蠱王樹，就練不成？
“蠱王樹是一顆參天巨樹，樹幹異常粗大，可以容納幾十人。裏麵是被毒蟲掏空的，幾百年前便是如此，毒蟲和巨樹互相牽製，就像練蠱一樣你死我活，在爭搶中增加著自己的生命力，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圈子，環環相扣。毒蟲習慣了巨樹的環境，無法離開巨樹，巨樹也離不開毒蟲，他已經習慣了毒蟲多少年來的啃食。毒蟲離開了巨樹會死，巨樹離開了毒蟲也會死。”
所以說，能給他們下雙子蠱的人，來自蠱王樹，是誰給了地宮這種東西，是老族長麼。勾奕烏達對地宮究竟知道多少，對岑夢歸又知道多少？
“那蠱王，就是指蠱王樹麼？”
“算是吧，蠱王樹是個象征意義上的東西，蠱王樹算的上是蠱王，因為養育出了無數的蠱蟲，但還有狹義上的蠱王，就是在蠱王樹裏練成的最毒的東西。”
蘇沐不太明白這些蠱物的最強是用什麼來分辨的，對他們來說毒不一定是多麼見血封喉的一種東西，可能是讓人承受折磨，可能蠶食別人的意識，還可能吞噬他們的人格。那麼那個最強的蠱物又是什麼呢？。
“感覺，有點可怕啊。”
“嗯，蠱王樹是北苗的秘密，別人都隻知道蠱王樹是北苗人練蠱的地方，卻不知道那本身就是個巨蠱，引誘著無數的北苗人趨之若鶩。”
說話間，兩人就已經到了蠱王樹的外圍。
參天的巨樹立在蘇沐的麵前，讓她認識到了一種宏大的情緒。皇宮是雄偉壯麗的，可那雄偉壯麗是無數的人力物力堆成的，而這參天巨樹卻完完全全是由大地孕育而成，不知道活了幾百年才能長成這個樣子。
“進去吧，隻看看外麵的，裏麵都是一群瘋子，我平時都很少進的。”勾玉鳩山湊到蘇沐的耳邊，輕輕的跟她囑咐了一句。
“瘋子？”
勾玉鳩山又表現出了一點厭煩來：“一群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作的人，不管他們。”他雖然生在蠱術家族裏，但是對於如何鑽研用蠱害人並不算感興趣，那些隻是天分他就能弄明白的東西，比起如何讓蠱物變得更為狠辣，他更傾向於像是和蠱物做朋友一般——就像他那幾百條沒了命令隻會繞著溫熱盤旋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