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把黏上來的少女半推半桑的弄到凳子上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山城就溜了，蘇沐看了一眼山城離開的背影，才沉下臉來：“你去找勾玉鳩山就做什麼？”
“不做什麼啊。”岑夢歸見蘇沐有些要生氣的意思，就知道自己的自作主張又給她添麻煩了，“我就是問了問當天的情況而已，真的！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多說。”岑夢歸比了三隻手指在自己的耳邊，做發誓的樣子。
蘇沐把少女那不頂事兒的幾根手指頭扒拉下來：“用你跟我發誓，我不是怕你說漏了嘴。”
“我不會的，沒有姐姐教過我，我怎麼敢亂說話。”岑夢歸絲毫沒有反省意思似的蹭在蘇沐的懷裏，不過非常小心的沒有碰到蘇沐的胸口。
“你之前說的那件事，做的如何了？”蘇沐看她這個樣子，多半是做的事情有氣色，等她表揚呢。
果然岑夢歸就等著蘇沐問這件事，得意的笑著：“那當然，是沒問題啦。”
岑夢歸之前和老組長談了很久，直到昨天，蘇沐受傷後，勾奕烏達突然把她叫過去。本來岑夢歸是滿頭的霧水，不知道勾奕烏達為何突然叫自己去。
勾奕烏達當天背對著她，就像是那天臨走的時候父親背對著自己一般，那一刻，岑夢歸有一點慌神。
她想，是不是父親也終有一天會老成這個樣子。
“夢歸啊……”勾奕烏達帶著些顫音，似乎感情有點激烈。
“族長爺爺？”這些日子，她學著勾玉鳩山也叫他族長爺爺，她發現這樣叫能讓勾奕烏達更好說話一些。
“自從你和我說完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你父親是不是做錯了。”
“這種問題……晚輩不懂，晚輩隻是不想讓父親在這場博弈中丟了姓名，具體是輸是贏，晚輩並不在乎，所以才鬥膽請族長爺爺，出手救救父親……無論是怎樣都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勾奕烏達拄著拐杖慢吞吞的轉過來，他已經行至暮年，所有的動作是遲鈍的，“你也看到了，我老了，本不想再參合這些事情。但早年間，我為了明哲保身回到這寨子裏，沒有再去過中原。”
“可這些年，你的父親，從來沒有放棄過。我認識你父親的時候，我還沒有這麼老，你父親也就和你一般大，那時候的他已經生在仇恨裏了。”
“是……什麼樣的仇恨呢？”岑夢歸不知道為什麼地宮突然就和朝廷惹上了關係，而她漸漸的發現，地宮和朝廷之間的仇恨，似乎並不是一年兩年。她本以為是父親打算篡位自己做皇上，是因為野心。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因為野心，而是一種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因為什麼產生的仇恨。
她對她這個父親，當真是一點都不了解。
“陳年舊事……我不想說出來再影響下一代的孩子了。總之，我會幫你勸說你父親的，我還是覺得你父親應當放下過去，何必再執著於那些事情呢。”
蘇沐晃著手中的茶杯，聽她說完了整個故事：“你能確定，他真的會幫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