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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呐喊(2 / 3)

是為陰禍。

剛剛隋風提醒過他,不要輕易口出忌諱之言,他沒叫全名字,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隋風道:“那裏……肯定不是最裏麵,就是被禍害的周邊地方,大家叫‘陰禍鄉’,造禍之後都有大批難民逃出來。他們是很可憐,可是大夥都不敢沾染他們。因為他們身上有陰氣,可能帶來災禍。”

湯昭欲言又止,隋風接著道:“而且他們也好認,身上多少有點痕跡。之前我在路上見到一人,穿的嚴嚴實實,倒也沒什麼奇怪。偏走路給刮了一下,露出半隻胳膊,上麵全是黑色燒焦痕跡。一下子街上都炸了,大夥兒都四散逃走。爹爹也趕緊叫我離遠點兒,別過了禍氣。”

湯昭問道:“後來那人怎樣了?”

“怎樣?給官府的人抓走了。他不該到處亂跑的,官府在城外給這些難民劃了一塊地方,叫他們住著,也不少吃少穿,但不許出來。所以爹也,在路上看見穿的特別嚴實的,一定要心。再者,禿頭也要心。”

雖然夜色森森,寒風侵體,湯昭也忍不住笑道:“禿頭怎麼了?還不許人禿頭了?”

隋風道:“不是瞧不起禿頭,從禍鄉出來的人染了禍氣,最容易表現在頭發上,頭發枯萎掉下是一回事,還可能變得很奇怪。為了不遭人白眼,那些人多半都剃了頭發,或者戴很大的帽子。”

湯昭猛然想起剛剛那些孩個個頭發稀少,那女孩兒也戴了一頂帽子遮頭,心中恍然,倘若一個兩個沒有頭發還可能是巧合,這麼年輕的孩子大多禿頂,自然是有古怪了。

他又疑惑道:“既然人人都避之不及,怎麼人販子還要抓禍鄉的孩子呢?縱然是他們肆無忌憚,難道買家也不避諱嗎?”

隋風略一遲疑,道:“其實一直有傳言,禍鄉裏的一些孩子會給人盯上,他們的去處跟尋常孩子不一樣。有些勢力專收他們。”

湯昭悚然道:“是……什麼勢力?”

隋風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隻是聽罷了。但若那老爺真是官牙,那些勢力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歪門邪道吧?可能正經勢力也要吧。”

湯昭腦海中閃過細長的鐵鏈和被磋磨的女孩,道:“這能是什麼狗屁正經勢力?”

隋風歎了口氣,道:“反正都是咱們想不到的大勢力。你少提是非。不提禍事是忌諱,不提貴人是人忌諱。禍從口出。你是個聰明人,又讀過書,走江湖原是足夠足夠用的。隻是不要太衝動,今你就衝動了。”

湯昭無奈道:“我知道。剛剛不該盯著那人販子的手看的。我若不盯著他的扳指,不露出異常,就不會惹出後麵的事。後麵他用言語試探我認不認得戒指,我也沒防備。倘若我不叫他試探出來,他也不一定翻臉……”

隋風擺手道:“剛剛的事不怪你。那神神鬼鬼的東西咱們聽都沒聽過,哪能知道怎麼應對呢?撞上這夥惡人就是命裏該著,誰也沒轍。我是在大俠府前麵的事兒。”

湯昭“嗯”了一聲。

隋風道:“那個楊義士,咱們第一次認識他,非親非故的,為什麼要攬他的事呢?倘若真有錢勻一點也罷了,你都到這樣的地步了,還替別人操心呢?”

湯昭道:“當時情形危急……難道真的能看一位義士給人活活逼死嗎?”

隋風道:“你也知道他是義士?義士比咱們身份高得多,也有錢的多,咱們哪配為那等人物操心呢?”

湯昭道:“一文錢難倒英雄漢,誰還沒有個馬高鐙短、時乖命舛的時候呢?那你覺得,到底是不該救人還是不該救比我們強的人呢?倘若是老幼婦孺能救嗎?”

隋風默然,過了一會兒,道:“最好都不要。咱們跑江湖的雜耍班,已經是最窮賤的人。見到倡優都矮一輩兒,哪還有需要咱們救的人呢?在江湖上要想活的命長,最好誰也不管,隻管自個兒。”

湯昭搖頭道:“倘若是婦孺在前,風哥絕硬不下心腸。”

隋風連連歎氣道:“別扯我了,難道我是什麼好榜樣嗎?要像爹那樣……算了,救人算是好事,無非就是知道自個兒的分量。你在薛府門前又置什麼氣呢?”

湯昭臉色微變,道:“我並沒有置氣吧?”

隋風有點來氣,道:“沒置氣後麵你那些話幹嘛?就算我和那老門子一樣沒讀過書,也知道你的不像話。”

湯昭道:“人人都話,我也就兩句。何況我的是肺腑之言。我……”

隋風漸漸上火道:“什麼人人話,什麼兩句,什麼肺腑之言?你又來了。你難道不懂我在什麼?就是不叫你肚子裏的話!別肚子裏的話,就是打落的牙也得吞下去!”

他越越語速越快,顯是心情激動:“我知道你們讀書的人要講什麼氣節,什麼不卑不亢,咱們跑江湖的講不起這個!卑就是卑,人家是大俠老爺,比咱們高到上去了。咱們巴上去,人家看咱們一眼那是運氣,要是不看,咱們就趕緊滾,別礙著人家的眼。還放狠話,你以為你是誰?別想著自己還是讀書的秀才,是人上人,那都是老黃曆了!往後你跟我們跑江湖吃這口飯,就得低著頭吃。”

湯昭聽著心漸漸擰在一起,道:“我記得隋家班是賣藝的班社,並不是磕頭要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