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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劍俠的戰鬥(1 / 2)

一片死寂的森林當中,一根根鐵柵欄憑空豎起,圍成了一座深牢大獄。

大獄深不見底,一眼看過去,黑黝黝、陰森森、霧蒙蒙的。

那鐵欄之內繚繞盤旋的,是大獄自帶的“黴氣”,是囚犯們所受的另一種刑罰。隻要在這種黴氣中,都有一種如墜地獄,再也不見天日的絕望。

不過,此時的天牢當中並沒有那麼壓抑,反而一片生機勃勃。

湯昭趕到戰場時以為自己看錯了:一眼看過去,全是綠油油的。

那座大牢裏竟長滿了樹木。又是一片森林。

樹木、牢籠、樹木,形成了一環套一環的形態。而兩個爭鬥的劍俠則隱藏在最裏麵的樹叢中,不知戰鬥的情況。

“很壓抑。”

湯昭由衷的說了一句。

這一句壓抑,不是給大牢的,而是給裏麵那片森林的。

外麵這片成蔭的森林已經很壓抑,除了茂盛到過分的樹木之外,沒有鳥獸,沒有蟲蟻,沒有任何活的生靈,活似一片綠色荒漠。但畢竟數種相同,高矮相似,還有一種整齊的疏朗。而牢獄裏的那片森林,可能是因為地方逼仄的緣故,樹木一根挨著一根,枝條緊密相連,綠葉箍得密不透風,比那些鐵柵欄更緊密,看著像一種更堅固的牢籠,令人倍感壓抑。

但壓抑並不代表這些樹木死氣沉沉,相反,它們格外生機昂然,充滿著爆炸的生命力。雖然牢獄的鐵欄杆擋住了大半視線,但湯昭覺得它們似乎還在生長,不住往上竄高,若不是牢籠有蓋子,甚至能高到得透壁而出。

這種景象……隻能說不愧是夏之上柱國吧?

雖然湯昭聽石純青說過,這知道裏麵的上柱國是四時之夏,和那些八方代表的上柱國又不是一個風格。

春種夏長,秋收冬藏。

夏日上柱國的劍應該是能使樹木生長,綠樹成蔭。但這份生長顯然不包括動物甚至其他植物,唯獨他認可的樹木,才能這樣專一的、極致的生長。

池副使也是一臉凝重的看著牢籠,突然歎道:“阿昭,我們來晚了。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戰鬥了。”

湯昭一怔,池副使指點他道:“現在這場戰鬥已經到了劍法對耗的階段了,戰鬥由動轉靜,絕難插手。劍客和劍俠,差著層次呢,你知道吧?”

湯昭道:“這是自然。”

劍客與常人相比,是脫胎換骨,劍俠與劍客相比,更是本質躍升。別說別的,就壽命而言也大大不同,劍客最多是長命百歲,劍俠可是能活到二三百歲的。從這一點上來說,劍俠才是真正生命的躍升——就像換了物種。

池副使道:“劍俠之間的戰鬥威勢無儔,驚天動地。咱們一般是插不上手的。不過也有例外,劍俠雖然經過洗練身軀,可稱鋼筋鐵骨,也沒到金剛不壞的程度。在他沒防備,或者正麵有人吸引的時候,咱們用強力的劍術抽冷子給他來一下,也有點用處。他縱不死,老刑正麵也能趁機突破。可惜啊——一旦進入劍法對耗的階段,他們都身處劍法之中,被劍法保護。不正麵破了護身的劍法,是不可能傷害他們的。劍法隻有劍法能對抗,咱們就別想了。反而要小心別被卷進去。”

湯昭知道這是池副使的經驗之談,心中也自認可。

其實他缺乏對劍俠戰鬥的認識,他能憑劍譜擬持一些高等級的劍,甚至釋放過劍法,但他沒有真正對戰過劍俠等級的高手。畢竟之前他連劍客也不是,越級對戰已經很強大,誰還能越兩級?凡人之身對抗劍客還可以開掛,對抗劍俠把掛開冒煙也不行。

所謂“人間的劍客,世外的劍俠”,劍客尚在人間行走,劍俠就已經脫離塵世了。他們都是不該與凡人同列的,百姓乃至一般江湖漢都沒聽過那些劍俠的大名。就算是檢地司這樣財大氣粗、底蘊驚人的,各地鎮守使也是“親民”的劍客,劍俠都要擔任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巡察使了。

湯昭特殊一些,他在凡人時期就認識劍俠,但這不代表他真正了解他們,更不代表他可以不敬畏他們。刑極也好,平江秋也好,都沒在他麵前展示過強大的一麵。刑極成為劍俠之後沒在他麵前動過手,而之前平江秋陷入罐子裏,保持不死不活的狀態,任由那白發劍客擺布,可憐兮兮的向湯昭求助,似乎坐實了“劍俠之恥”。可一旦他脫離了那種狀態恢複正常,獨自一人坐鎮迎賓館,把所有人囚禁在罐子裏,無人能逃脫。連雲西雁這種劍客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間,能說他不強大嗎?

再看眼前,這片森林,森林中突兀的摳出一塊空間的大監獄,在監獄裏頑強生長的叢林,這哪一樣是劍術能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