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黑暗,感覺整個靈魂四處飄蕩,沒有了自我意識,就如同海上一葉扁舟,隻能隨浪漂泊,無根,無意,無牽亦無掛。
可隱約有能聽見一些嗡嗡聲,好像是有人在說話,好像又是山泉流水聲,可總也是聽不太清。
隻是能感覺到身上越來越溫暖,就像如沐春風那般溫暖,令人向往。
七年後。
化羽殿外,兩個掃地的弟子正隨意的聊著。
“哎,你說尊上在外曆練七年,這麼會收了個弟子呀?還護的緊,看都不給看。”
誰人不知溫言尊上喜靜,從來就沒有動過收弟子的念頭,平日裏也一直呆在化羽殿,頂多就是在蓮花水榭中做做符文,閉目打坐。
七年前無川山一趟便沒有回來,一直在外曆練,期間沒人知曉溫言去向,也沒人知道他做了什麼。
隻是前些日子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小女子,看身行也就估摸著十五六歲的樣子,渾身上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頭上戴著鬥笠麵紗,模樣看不見,隻是那一雙小手細膩柔軟。
當然這些都是傳出來的。
那個小弟子見過門主後就一直沒再出來過,第二日才有人說那個小師妹已經被溫言尊上帶回了化羽殿。
這化羽殿可不是說進就進的,有時候門主都會吃閉門羹,現在門中上下弟子都對這個小師妹充滿了好奇,對她為什麼會成為溫言尊上的弟子更是像貓撓心一樣的癢癢。
“誰知道呢?這已經快有一個半月了吧,除了溫言尊上偶爾走動,也沒見那個小師妹出來走動,這小師妹該不會一回來就閉關修煉吧。”
“你這麼說也有可能,能被尊上看上的弟子,定然是天賦極高,肯用功努力的,沒想到我們還不如一個小女子。”
羽仙派中規矩不多,那些長老也很少約束弟子,因為“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長老們一直秉持著這一觀點,從不會刻意監督檢查,也不會強迫某個弟子學他不喜歡的。
因此門中弟子都被慣的有些懶散,修煉的時間也是很少,可是一旦自己知道修煉,那個進度並非其他門派中弟子可比的。
其一弟子們都有決心,都會自我克製。
其二羽仙山不比別處,此地為蜀地與北方交集之處,四季如春,靈力空前的存粹濃鬱。
“你別說了,你越說我越覺得我簡直就是個廢材,這些年進度一直不如師兄們。”
“這有什麼的?大不了這幾天晚上不睡覺,白日裏打坐修煉,晚上去禱過山找些凶獸鞏固一下。”
“我覺得可行,那我們再叫兩個師兄吧,以防萬一。”
“好,我記得玄玉長老一年前收了個小弟子,晚上叫上他一起吧,有我們照拂一點他也可以多見識見識。”
“就我們?我們還要找師哥照拂呢?萬一傷了小師弟怎麼辦?”
“哎呀,我們進的又不深,就在山腰外圍轉悠,又不進去。”
“那好吧。”
這兩個弟子商量著就把事情定下來了,這樣的事情在羽仙山並不少見,這也是門規中為數不多的一條:凡是本派弟子,需的互相照拂,不可生攀比打壓之心。
不管你是本派哪個門下弟子,隻要你是羽仙山弟子那就是一家人,師兄弟隻是個稱呼,沒有先來後到之分,一視同仁。
這也是羽仙山為何會受弟子擁護的原因,因為這裏給他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家。
化羽殿內。
一個房間裏靜悄悄的,床上躺著一個小姑娘,小臉白白嫩嫩的,眉清目秀,若是仔細看,這和當年魔女白悠悠竟有七分相似,隻是年齡卻不符,白悠悠算上今年怎麼也有二十四了,可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卻隻有十五歲。
而這個小姑娘就是門外那兩個弟子口中的小師妹,溫言尊上的小徒弟。
床上的小人兒仿佛已經睡了很久了,皮膚有些病白,可就在一瞬間,小人兒的身上閃過一絲淺紫色靈力。
小人兒的睫毛微微顫抖,又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陽光打進眼睛,小人兒用胳膊擋上,發現自己身體有些僵硬酸痛,好像是躺了好幾年的樣子,都快成木頭人了。
可是,這是哪裏?
“我難道沒死嗎?”
小人兒慢慢走下床,活動活動筋骨,才覺得身上的酸痛好了許多。
隻是看房間裏的擺設卻覺得陌生極了,她很確定這個地方她沒來過。
輕輕觸摸木製家具,發現自己真的有觸覺,眼中閃過差異。
她不由得覺得奇怪:我明明記得剛剛還在無川山,溫言親手用歸寧殺了我,為什麼我沒有死?還是說我被誰救了?可是穿心不死就連上古帝神都做不到吧。
沒錯,這人就是白悠悠,混沌七載,今日重見天日,可她的記憶卻隻停留在了七年前無川之變。
白悠悠摸索著,來到了房門外,看看身後的樓宇,眼中閃過無數星星:哇塞,有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