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輕手輕腳繞過屏風,探出一個小腦袋偷偷向外看去,就見溫言悠悠轉醒,捂嘴輕咳著,眼眶中還有不少血絲,臉上也是煞白的。
一向整潔有度的人,此刻身上的衣服都出現了褶皺,整個人看上去都疲憊不堪,和往日風光無限,傲立高嶺的溫言完全不一樣。
此刻的溫言仿佛從雲端之上跌落下來,落入了泥土,滾了一身的泥一樣,與往日一比,讓白悠悠一陣心酸。
這是白悠悠第二次看見溫言這麼狼狽了。
前世遇見時,溫言在竹馬道旁躺著,一身鮮血,可眉間氣度依舊傲臨霜雪,脊背依舊挺直,雖然是躺著,可看上去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感覺。
無疑,白悠悠此刻心裏很難受。
她多半是猜到了,溫言現在的這副模樣很有可能是因為她的原因造成的。
或許是白悠悠的視線太過明顯,溫言回頭就看見站在屏風旁的人兒,見白悠悠臉色好了很多,懸著的心也才放下了。
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道:“悠悠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也許溫言自己不知道,他的這個笑容有多麼的虛弱,白悠悠嘴抿的很緊,眼眶紅紅的。
明明你自己都快撐不住了,為什麼第一件事情還是關心我?
溫言,明明我已經決定以徒弟的身份好好待在你的身邊,可是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擾亂我的心弦?
曾經白悠悠用性命都換回不了你的一絲柔情,可是為什麼你現在卻要把你的柔情全部交付在一個徒弟身上?
白悠悠就真的那麼不堪,就真的那麼不入你的眼嗎......
兩步走上前,蹲在溫言的身邊,摟住溫言的腰,把頭埋在溫言的懷裏,才出聲:“師父,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明明你是一個“跪求不見”的人,可是現在你最討厭的人換了一副軀殼在你麵前,你卻溫柔以待。
溫言摸摸白悠悠的頭,歎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夫,你是我唯一的徒兒,不為你好,還能為誰好?”
溫言說完,耳尖微紅,慘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紅暈,隻可惜白悠悠把頭埋在溫言的懷裏並沒有看見這一幕。
一日為師,終身為夫......
聽見溫言的這句話,白悠悠哭的稀裏嘩啦的:嗚嗚嗚,完了,師父說話都說不清楚了,看來為了救她真的傷及根本了。
猛勁點頭:“師父,以後徒兒也隻為你好。”
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不可以讓溫言在傷心了,就像對待親爹那樣對待溫言就好。
既然不能和你真正的在一起,那師徒就師徒吧,那些對不該產生的“雜念”就讓我埋在內心深處吧。
白悠悠說完後,嘴角上揚,摟著溫言越加用力。
溫言身體一僵,他完全沒有想到白悠悠會回應他,他剛剛說出口就已經有一股後悔摻雜在心中了,白悠悠前世雖然喜歡他,但最後的那句話是他的夢魘。
那句“溫言,我後悔愛上你了”不知是他多少個日日夜夜痛苦、不安的根源。
而此刻,白悠悠換了一副軀殼,現在就在他的懷裏,卻說下了另一句話:以後徒兒也隻對你好......
她沒有反駁他的話,還給了他一句承諾,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心裏還有他?
是不是還是喜歡他的?
這樣是不是她以後就不會再想著離開他?
緊緊的把白悠悠抱在懷裏,渾身都洋溢著溫暖,柔聲道:“悠悠,這是你說的,我不允許你後悔。”
“嗯嗯,我絕對不會後悔的。”然後從溫言的懷裏退出來,關心道:“師父,你是哪裏受傷了?需不需要我給你看看?”
溫言原本見懷中空落落的心裏一陣不舒服,可是看白悠悠這麼關心他,心裏不禁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值。
搖頭道:“沒有,隻是這幾日靈力透支的厲害,休息一會兒就好。”
白悠悠皺眉,溫言的這副模樣根本就不像是沒有事的樣子好不好?
可是溫言不說,她也不能強行給溫言檢查吧,而且她現在身體還沒好透呢,到時溫言再一反抗,弄個兩敗俱傷,萬一被傳出去了,那臉還不得丟盡了?
白悠悠不放心的囑咐道:“那好吧,如果師父哪裏不舒服了可一定要告訴我,不可以硬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