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城中的一個祠堂中,跪著一個身穿灰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
祠堂中幽暗靜謐,光線幽暗,唯一的兩盞燭台被打開的門吹的十分微弱,那中年男子的影子時隱時滅。
中年男子依舊虔誠的跪在蒲團上,看著滿堂牌位不忍的閉上了眼睛,等著身後的腳步聲停下以後,才動了動手指。
嘴唇有些幹裂,卻仿佛不自知,動了動嘴唇,卻也沒出什麼,隻是側目看了眼進來的人,又將目光挪回道了眾多牌位中的一個。
在那個角落裏,一塊並不起眼,和其它牌位略顯寒酸的純木牌位,雖然比不上其它牌位的材質,卻能輕易的看出,那塊牌位比其它的幹淨許多許多,像是被擦拭一樣。
洛子安眼中閃過一絲局促,然後轉身把門關上,不知是被寒風吹的久了,還是門老舊了,再關門的時候居然發出了“吱呀”聲,有幾分刺耳難聽。
門關上之後,兩站油燈也恢複正常,屋子裏也仿佛暖和了不少。
洛子安低著頭沉默不語,走到中年男子的左後方,跪在了一個蒲團上,對著角落裏的那塊牌位誠誠懇懇的三拜。
隨後又是靜默了許久,之後才道:“父親,您叫孩兒有何吩咐?”
沒錯,洛子安身前的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也是洛城二當家,洛劍鳴。
自從他的母親死後,洛劍鳴就一直把自己關在祠堂中,對洛子安不管不問,對洛城之事也一直置身事外,也鮮少要求洛子安來看他。
因為洛劍鳴恨他......
洛劍鳴的妻子是難產而死,所以在洛劍鳴的眼中,洛子安就是殺害他妻子的人。
於是二十多年一直漠視這個孩子,將他交由三長老管教,而他選擇在這裏躲著,逃避現實,不願意看見那張與死去妻子十分相像的臉。
而洛子安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也不管冒然來見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父親,於是他也憎惡洛子沐,為什麼他的父親一直都看不見他,而洛子沐的父親卻一直把洛子沐當作掌中寶?
所以他從就不喜歡洛子沐,更是在洛揚和洛子沐鬧翻時,毅然決然的和洛揚站在了一條戰線上。
洛劍鳴站了起來,沉著臉立在洛子安麵前,厲聲問道:“你想做城主?”
洛子安先是抬頭一驚,看見洛劍鳴眼中的怒火之後又瞬間低下了頭,道:“沒有,父親,孩兒從未想過那個位置,隻是大師兄一直想要扶持我上位,可是現在大師兄和洛子沐重修舊好,這個想法也被擱置了。”
之前,洛揚對他出這個想法時,他就十分震驚。
他雖然很憎恨洛子沐,卻也隻是針對老城主對洛子沐的疼愛而已,可是對那個位置卻沒有半分貪念,他也隻是想給洛子沐一些難堪而已。
畢竟,他們終究是兄弟,再打再鬧再恨對方,血濃於水,那股親情是躲不開的。
所以洛揚放棄他,回到洛子沐身邊輔佐,他是真心的開心。
“啪”!
洛子安被洛劍鳴一巴掌扇到了一旁,洛子安捂著臉,嘴角隱隱留著血跡,看了眼洛劍鳴滿臉憤怒,又低下了頭。
疑惑不解問道:“孩兒不知自己錯在了那裏,請父親明示。”
對於洛劍鳴,洛子安是又恨又敬又怕,很他為什麼要遷怒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敬他是父親,怕他是本性。
以往隻有每年祭祀時,他才能遠遠的看一眼自己的親生父親,而這個父親卻從來沒有問過他一句,就仿佛他是陌生人一樣,又或者是連陌生人都不如。
今日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叫人來找他,原本以為是洛劍鳴知道明日要苦戰,今日特地來安撫鼓勵他,卻沒想到是要承受他無緣無故的怒火。
洛劍鳴冷哼了一聲,轉身背對著洛子安,眼中的冷意具現。
道:“你認為洛子沐坐上城主之位真的就是一件好事?你以為你在乎兄弟情深,洛子沐就會和你一樣?”
這世上如果真的有兄弟情深,那他現在也不會在祠堂中煎熬著過著每一!而他的兄弟,洛劍飛,他的兄長,卻對他沒有一點點歉意,洛劍飛違背了他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