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看著兩人忙碌的背影,沉眸又回到了火堆旁。
看著幹柴在烈火中燒的劈裏啪啦,一點點被烈火侵蝕,被烈火灼燒,最後不過是化作一捧灰,融入泥土間,不能激起一絲同情。
雖然悲哀,卻也是它的命,它注定的結局,不能怨尤人,無能站起反抗......
......
就在當夜,空中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江流波濤洶湧,本該順流而下,卻像是被堤壩堵住,河岸擴寬,江水湧入岸上,襲向兩岸村莊。
來勢凶猛,無人反應過來,就這樣,兩岸望秋城在頃刻之間就被湧入城中的江水淹了一大半。
夜像是布,蒙上了所有饒眼,逐漸聽見哭喊聲,燈火瞬間照亮了兩岸,敲鑼打鼓,呐喊聲,彷徨聲,哭泣聲,求救聲,等等都在一瞬間籠罩了空。
望秋城是山城特征,在低處存活下來的住戶都被帶到了山腰,有的受了傷,有的泡了水,有的失去了至親,一切都變了。
在望秋江脈中心,伴著一生龍吟,一條粗壯的龍身出現江麵,又縱身潛入江底,龍尾入水時,在江麵猛的一拍,又是激起千層浪,江浪瞬間又吞噬掉了許多房屋瓦舍。
這看似像龍的妖獸,就是準備前往南海渡劫的走蛟。
而溫言和白悠悠安排好了望秋村的那些村民後就立刻飛身前往了望秋城。
白悠悠站在高處的房頂上,看中下麵湧動翻騰的江水,她怯懦了,看了看身邊正在結印的溫言,心翼翼的往後退了一步。
當初她就是在這種雨夜中苦苦掙紮,為了一口吃食,從狼嘴下搶了一塊生肉,就為了保住一口吃的,她選擇跳入了池塘,差點被淹死。
她是被一戶農人救了下來,可是那個農人卻把她賣到了奴隸市場,又是受盡苦楚。
狼都是記仇的動物,她帶著那塊肉,進了那個村莊,狼來了。
狼群在一夜之間襲擊了整個村莊,她不曾可憐那些人,因為他們該死,或許如果不是那個農人救了她,她早就死了,可是那個農人救了她之後,對她所做的一切比死了還可怕......
所以,她怕水,真的很怕,很怕。
溫言將結界籠罩在望秋城上之後,卻發現白悠悠躲在自己的身後瑟瑟發抖。
其實他能感覺到白悠悠從剛才就不對勁了,白悠悠的身邊都充斥著濃濃的懼意,他不知道白悠悠為什麼這麼怕水,也沒辦法幫她。
可是......
“悠悠就留在這裏保護百姓吧,我去對付蛟龍。”摸摸白悠悠因為害怕而煞白的臉,道:“雖然我傷還沒好,可是一頭走蛟而已,不足為提。”
白悠悠僵硬的點點頭,沒有了平日裏活潑好動的機靈勁,也沒了平日裏做什麼事都隨意的態度。
可是和往常一樣,雖然害怕,可麵子上卻不屈服,道:“溫言......溫言仙君,那你快點回來,我......我給你表現的機會。”
溫言淡默的點零頭,轉身看向江麵,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還真是個嘴硬的丫頭。
隻可惜此刻的白悠悠隻顧著害怕,根本就沒有看見溫言的溫柔。
看著溫言快速遠去的背影,白悠悠忽然覺得好冷,身邊好空曠,空中忽然一道閃電降至,白悠悠瞬間尖叫一聲,蹲下身子捂著耳朵。
“師父,君澤師父,師父......”
或許君澤對她不曾特別溫柔,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君澤對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人,就單單是叫著名字,心裏都會安定幾分。
鼓足了勇氣,獨自從房頂上走下來,走到了密集的人群鄭
看著一個婦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哭泣,白悠悠抿了抿嘴,有一刻恍惚,她好像也曾被自己的母親抱著。
忽然,白悠悠被一個老者攔住了去路。
老者手裏拿著一個布番,上麵寫著“洞察機”,背麵寫著“卜算子”。
白悠悠可也是“見過世麵”的,她當然知道這個人是做什麼的,不就是見人人話,見鬼鬼話的算命的嗎?
起初她覺得好玩,就玩了一下,誰知道那個人居然她是富貴吉祥的姐,我呸!還讓溫言給他錢,於是她一怒之下,就砸了那饒攤子,還讓溫言賠了倆金錠子......
可是這個算命先生卻和之前看見的那些有點不一樣,那老者白胡子一大把,頭發也白完了,臉上有些傷痕,看上去那半張臉就像是拚接起來的一樣。
雖然老,可是腰背挺直,下盤穩健,最重要的是他居然穿這一身白衣服,居然還覺得不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