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屁大點地方，交易市場誰不認識誰？我還知道你跟老牛頭做了一樁大生意，賺了點錢。”杜大媽一臉得意：“老牛頭跟我們都是天河交誼舞夕陽班的搭檔，說你眼光好，天分高，以後一起做珠寶鑒定，一個管收管賣，一個管鑒定，肯定能賺大錢。”
老牛頭啊，保密保密保密啊，我華夏能取得勝利靠的是什麼，不就是嚴密的組織紀律嗎，您老怎麼剛賺了點錢就嚷嚷的天下人皆知呢？還胡扯什麼我和你合夥搞珠寶鑒定了？
“珠寶鑒定是不是很賺錢啊？”杜大媽一臉寶寶很好奇的模樣。
顧大羽真是百口莫辯，撓頭看天嘟囔了一聲，杜大媽立即笑起來：“臭小子，大媽就是好奇，難道還能搶了你的生意？看你這小心的樣子，看來是真能賺到大錢了。”
“能賺錢是好事兒，是你的本事，你怎麼還遮遮掩掩呢？我家隔壁二小子才當了個副科長就嚷嚷著要連辦三天酒席，弄得跟多大官一樣，生怕別人瞧不起他！你這孩子能一來天河就還我錢，那五萬塊錢可真是救了大媽一家人的性命啊。”
杜大媽說著說著，嘴巴一癟居然嗚咽起來，絮絮叨叨的數落起來自己那個操心的兒子。什麼不走正道啊，夫妻不和啊，什麼自己也心髒病啊，一大堆的家中煩瑣事。
華夏如今經濟發展迅速，但總有幾個地方沒跟上形勢，天河市算一個，環境差的不得了。官麵上宣傳全民小康，然而一群中老年突然下崗無依無靠，杜大媽就是其中的縮影。
顧大羽聽得心情一陣沉重，杜大媽擦了擦眼淚，想起了正事：“小顧，你年紀也不小了，既然事業有成那就得琢磨成家了，你別怕模樣長得一般，這年頭男人靠的是能力，臉蛋能有什麼用。”
“隔壁小區的趙三斤聽過嗎？四十多歲了，就開了個小門麵一個月收入三四萬，羨慕他的多了去了，據說光女朋友就有好幾個，一周七天晚上睡覺不重樣的。
他趙三斤歪瓜裂棗的，又醜又黑，還一口爛牙，品性更是比不上你，他都有好幾個女人，你單著像話嗎？大媽怎麼都得給你張羅十幾二十個。”
十幾二十個？顧大羽眼珠子差點蹦出來，直勾勾的瞅著杜大媽，越看她越像傳說中的地下老鴇子。
“大媽，我還一個女朋友都沒有過呢，二十個不得累死我啊。”顧大羽苦笑著道，這熱情他可受不了。
杜大媽一擺手，道：“小顧，你別有心理負擔，擱在二三十年前剛經濟開放那會兒，大娘要這麼幹自己都嫌惡心，可是這些年我算是明白了，女人哪一輩子圖什麼名分都是假的，真正重要的是找個能依靠的男人，不然呐一輩子都要受罪！
像你這樣有責任心的好孩子，多照顧幾個弱女子是在做好事兒，免得她們老了跟我一樣受苦一輩子。”
“跟大媽透個底，你喜歡哪種姑娘？活潑可愛型，身材火爆型，溫柔大方的，還是文靜依人型的？不是大媽吹，大媽手裏可有不少好姑娘呢，等事兒成了你隻要給大媽封個紅包，別忘了大媽的好就行了。”
瞧著杜大媽那雙眼放光的餓狼模樣，顧大羽心裏真的懵了。
我曹，社會變化多，浪潮翻湧急，這一浪接著一浪的，啥時候自己也變成香餑餑了？
杜大媽說是要趕著回家看節目，還說要趕公交車，但其實硬纏著顧大羽在樓下路牙子坐了兩三個小時才依依不舍的走了，把老太太送上車的時候，顧大羽的嗓子都要啞了。
扭頭正要離開，顧大羽卻看到小區門口路燈下有個還在賣水果的。
“杜大媽這張嘴實在是太能說，她要是修煉個獅吼功肯定行，肺活量太大。”顧大羽揉著喉嚨往水果攤前走，然而當走到那，卻愣了一下：“是你？你怎麼不回家在這賣水果？”
水果攤就是個破木桌子，桌子後凳子上坐著個衣衫單薄的小少婦，正是修門的小少婦，見顧大羽看見她，小少婦身子立即往路燈黑暗處縮了縮，不讓顧大羽看到她的臉。
“你躲什麼，我又不吃了你，這梨怎麼賣？”顧大羽瞥瞥嘴，問道。
“我不，不賣你……”
小少婦扭扭捏捏半晌，小聲嘟囔了一聲，見顧大羽還是不走，嘴一癟弱弱的道：“顧先生，梨四塊，不對，四塊六一斤。”
這個時節，皇冠梨也不過才兩塊多，更何況她這歪瓜裂棗的，但考慮到深夜就她這獨一份，價格倒也還算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