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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喊那麼大動靜幹什麼？”徐英捂著耳朵，隻覺得刺激的耳膜生疼。
“現在是什麼政策，你心裏沒有數麼？隻要你敢超聲，全家的工作都沒有了。普通老百姓尚且如此，你爸坐在這個位置，那得多少人盯著啊。”徐英沒好氣的瞪著兒子：“而且，你可得知道，你現在的工作貓一狗一的上著。到底是臨時工還是正式工，這大家都不清楚。掛著臨時工的名兒，你拿著正式工的工資。生了這個孩子，我告訴你老二，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個道理蘇國慶很明白，單位裏的同事平時起來也是很唏噓。最近控製的很嚴格，女同誌上環的上環打掉的打掉。可是要是讓自己的媳婦兒放棄這一胎，他頭一個不同意。
“爸，我都三十多了，還沒有個兒子呢。”蘇國慶臉色很難看，嘟著嘴甕聲甕氣的道：“我沒有我大哥有福，頭一胎就是兒子。他老丈人厲害，他自己爭氣有好工作，又有兒子。這些我要是都有了，我也不愁。可問題是我沒有啊，我是替咱們家背鍋的人啊。當初家裏有困難，是你們讓我下鄉的啊。”
徐英氣的破口大罵：“放你娘的屁，是我們讓你下的鄉？是你膽子，非要去的。你妹妹怎麼沒去，你大哥怎麼安然無事？你姥爺剛死，家裏頭來了幾個王八蛋找茬，你自己先坐不住了。我還沒你是個畜生，你還好意思我們！”
起這筆陳年舊賬，那真是公公有理婆婆有理。徐英跟蘇國慶母子二人總是為了這件事爭論不休。蘇紹偉十分的厭煩，大吼一聲：“還有完沒完了？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不行麼？親娘倆，誰對誰錯，有那麼重要麼？”
蘇國慶氣鼓鼓的不吭聲，徐英也氣得臉色發青。一旁的李薇站著不敢話，一時之間屋裏麵靜悄悄的。
“爸，要是這一胎生下來的是個閨女怎麼辦？”李薇是個有腦子的人，也是個做母親的人。她當然想要兩個孩子都周全，可問題是如果兩個孩子都保不住可怎麼辦？
“要不然，我回鄉下生吧。我們家那邊管的不嚴，等我生完了就.....”到這裏，李薇不吭聲了。生完了怎麼辦？抱回來那還是跟在市裏麵生是一個道理的。
“我跟你爸商量了，如果生的是個丫頭片子，就送人吧。”徐英的時候很冷漠，仿佛那孩子跟自己沒有關係似的。
“送人？”蘇國慶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親媽：“你怎麼想的？那是你親孫女？你張口就是送人，閉口就是送鄉下？那是我的孩子！”
“那你怎麼辦？你又想要兒子，國家又不允許，你，你怎麼辦？”徐英眼睛的瞪得老大：“你到底想怎麼樣？”
“交點罰款不行麼？”李薇咬著嘴唇，在她看來蘇家家大業大肯定是舍得這筆錢的。
“你以為錢能解決所有問題麼？如果上頭嚴查，你爸的工作沒有了，你大哥的工作也黃了。一家子老，喝西北風啊？”徐英冷笑一聲：“你們要是有能耐，你們就出去住，看看你們戶口本上兩個孩子，能不能找到一個體麵的工作。”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把孩子送回去。”蘇國慶毫無辦法，開始耍無賴了。
“我看......”李薇心有不甘，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實在不行，我就做掉這個孩子吧。就當他沒有這個命，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等到政策下來了，我再生也不遲啊。”
“那怎麼行？你知道哪年能下來啊？”徐英向來當家做主慣了，平時跟蘇紹偉意見不合的時候還能忍讓三分。今跟這個不孝子吵起來，她豈能慣著孩子。
“如果生了個丫頭片子，就把她送到你們親戚家裏去。等到風聲沒有那麼緊了，孩子該上學了。找個由頭，就老家親戚死了丟下個孤兒可憐。咱們積德行善把那孩子領養回來，這個理由也好封住別人的嘴。”徐英看著蘇國慶，抬起下巴眼裏滿是不可置疑的威嚴：“你覺得，這個法子行不行啊？”
蘇國慶背過臉，沒吭聲的意思就是覺得還不錯。李薇立馬問道：“要是生個兒子呢，我家勝男可怎麼辦？”
徐英長歎一口氣，像是做出來一個非常難得決定一般：“那你就把孩子領回老家，你自己回來，就.....”
“就孩子丟了，等到過了幾年，勝男又找到了。這樣就沒有人怪我們加了吧？”李薇生怕婆婆出來更難聽的話，先發製人給出一個應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