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莫名,也不知是再說對那黑衣人警覺,還是對他在窗外警覺。
“得罪的人多了,自然是要警覺些的。”小姑娘不急不緩。
她並非警覺,隻是靠著驚人的鼻子,聞見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罷了。
“你與阿憂倒是相處的不錯。”他一字一頓,神色莫名。
那被推開的窗戶還敞開著,有風拂過,少年黑發飛揚。
“這似乎與太子殿下無關。”沈煜寧看著眼前姿容無雙的人,微微皺眉。
窗邊的人眼底笑意斂去,冷意漸生,他猛地朝著沈煜寧湊近幾分。
臉幾乎貼著她的耳朵,語氣帶著絲絲威脅:“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君離憂,你不能動!”
人是他帶回帝京的,既已經承若了別人,那自然是要護好的。
他本就生的英俊不凡,那精致的眉眼,在月光下更顯出幾絲朦朧之感。
沈煜寧聽著他語氣中的維護之意,眼神微微暖了些。
不管怎樣,能維護小十,那便不是敵人。
她定定看了眼前的人一眼,轉而道:“若我沒有猜錯,那死士是林家的。”
長孫景淮眉頭一挑,將那慵懶的身子身子站直了些。
他深深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眸中意味難平,飛身掠了出去。
……………………..
次日一早,清秋和巧顏才剛進來便看到端坐在桌子一側的人。
清秋正要去收拾行李,便聽見小姑娘開口道:“不用收拾了,走吧。”
她話落,便率朝著樓下走去。
兩個丫鬟雖不明所以,卻也不曾多問。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人已經養成了習慣,對於沈煜寧的命令隻有服從。
主仆三人到樓下的大堂時,王大人和吳大人幾人已經在大堂了。
沈睿見著她下來,連忙招呼著小二上了些簡單的早膳。
昨夜的刺殺,似乎沒有激起半分漣漪,除了沈煜寧和長孫景淮的人,再無旁人得知。
自那一晚的刺殺失手之後,便在沒有任何刺殺之事發生。
一路風平浪靜,幾日之後,一眾人順利抵達寧燕境內。
看著眼前漸漸熟悉的景色,感受著越來越溫暖的氣候,沈煜寧一日比一日沉默。
這幾日馬車裏的氣氛實在有些詭異,便是連一向心思大條的巧顏也覺出不對。
此時看著眼前又陷入了沉思的沈煜寧,清秋略微擔憂的詢問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適?”
這一路舟車勞頓,自家姑娘又大病初愈,莫不是身子骨吃不消?
沈煜寧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無礙,隻是想家了。”
兩個丫鬟聞言眼中也湧出幾分思念來。
姑娘頭一次離家,想家也是正常的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減緩了速度,漸漸停滯不動。
“寧燕禮部尚書,恭迎北靖太子殿下,各位使臣到來。”外頭,和煦的男聲傳來。
原本閉著眼眸的小姑娘,攸然睜眼,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有風吹過,掀起未遮嚴的車簾,露出前方莊嚴而古樸的城牆。
小姑娘眼底驀的湧出些許淚意。
回來了!她明和,回來了!
跨越生死,她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