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過來,天邊還未曾放晴,蒙蒙細雨,如煙如霧,飄飄灑灑,似霧一般,絲絲縷縷纏綿不斷。
天邊昏沉沉一片,不遠處的青山隱在那似霧般的細雨之中,朦朦朧朧。
為了照顧今天入宮盛裝出席的女眷,宮門外早早便搭起了簡單的的長廊。
寬大的屋簷,將長廊遮擋的嚴嚴實實,即便下著雨,地上也沒有絲毫水跡。
抬軟轎的內侍,早早便候著。
北靖眾人的馬車停靠在長廊邊上。
宮門口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看去,馬車裏露出紅色衣裙的一角。
緩步下來的女子,輕紗掩麵,讓人看不清麵容。
這女子身影優美,舉手投足貴氣縈繞,十分引人矚目。
便是看不清容貌,這宮門口的眾人的目光卻也片刻不曾離過眼前紅裙飛揚的少女。
沈煜寧眸光微微掃過不遠處,各大臣的臉上,似乎在找尋著熟悉的麵孔。
片刻,她收回目光,將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脊背挺的筆直,一步一步朝著候在一旁的內侍走去。
有風吹過,少女裙角飛揚。
黑的發,紅的裙,在一瞬間奇異的交融在一起,襯著外頭的如煙似霧的雨景,美的妙不可言。
……………
皇宮之內,沈煜寧端坐在軟轎之上,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物,麵上平淡無波,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是冰冷一片。
內侍抬著軟轎緩緩前行,越過大殿之前寬闊的廣場,朝著宴會的大殿走去。
如今,這皇宮的景物,已是變得麵目全非,可那這個建築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那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她從出生到死亡的見證者。
那大殿之中,似乎傳出父皇爽朗的笑聲,溫和又慈愛。
沈煜寧眼底的淚意幾乎要控製不住。
她死死咬著唇角,閉上眼,不敢再看眼前的一切。
不久前,她還是這宮殿的主人,而如今,她卻成了遠道的客人,來替她的仇人賀喜。
當真是可笑又可憐。
內侍的軟轎抬得很穩,不過片刻便到了目的地。
前麵長孫景淮才剛剛下軟轎,太監尖細的嗓音便響徹整個宮殿:“北靖太子攜使臣,到…………”
太監話音才落,大殿之內眾人的目光倏爾朝著門口看去。
沈煜寧一眾人,跟隨著長孫景淮緩緩踏入這金璧輝煌,雕梁畫棟的大殿之中。
打頭的人身材修長,他今日穿了件繡金線的蜀錦衣衫,腰間係著犀角帶,綴著白玉佩。
少年容貌絕豔,他嘴角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一雙桃花眼,流光隱現。
剛一入場,那席間的少女的心神便被牽動起來,目光隨他而動,這世界竟是要有這般容貌出色之人。
其實,寧燕這位新登基的帝王,也是容貌極為出眾之人,可與眼前這少年一比,卻是莫名的少了些許尊貴之氣。
男眷和女眷關注的方向自然要不同,女眷看顏色,男人看男人,看的便是氣度。
被這太子的氣度有所震懾之後,男眷席上便有人將目光放在了長孫景淮身後跟著的女子身上。
這席間,有不少的他國剛剛到了的使臣。
他們到達時間尚短,隻知曉這北靖是太子前來,卻是不知同行的還有一女子,此時麵上都有些驚訝之色。
“怎的還有女子同行…………”有人蹙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