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岩雖是詢問,那開口的態度卻是透露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意味。
沈煜寧低下頭將眸中若有情緒掩去。
因著夏楚楚方才那番言論,如今這席上眾人看向北靖這邊的目光裏,或多或少都帶了幾分不滿。
北靖是兵強國富沒錯,可這席上今日可是各國之人彙聚。
這些國家,雖不能說強過北靖,卻也不見得弱了多少。
北靖便是再強,還能同時與這天下人也敵不成?
沈睿眉頭緊蹙,寧燕這女子怎的這般德行,自家妹妹與她無冤無仇,偏偏就咬定不放,說話棉裏藏針!
連同這寧燕的皇帝也不是個好的,這般情況下,非但不製止,反而張口便將這話題甩在自家妹妹身上。
話裏話外,哪一個字不是想讓自家妹妹獻藝,哪來的臉。
他目光如炬,正要開口間,卻是聽見身側小姑娘的聲音響起。
“既然皇上有此雅興,小女子又豈敢不從。”小姑娘說著,看一眼主坐上的人,眼底的譏諷一閃而過。
她態度說不上恭敬,也說不上放肆,便是有那麼幾分意味不明。
長孫景淮將她神色收入眼底,流光溢彩。
冉子驥挑挑眉,湊近他耳邊,低語道:“我怎麼覺得這沈家丫頭似乎對著永寧帝有些敵意。”
少年聞言難得瞥了他一眼,眼底露出些許讚賞之色。
冉子驥竟是還有這般聰明的時候,倒是難得。
小姑娘言落,緩緩起身,朝著大殿中的夏楚楚走去。
鳳卿岩這才看清楚她的身形,略微有些自嘲的垂下眼。
雖是神態舉止有幾分相似,可這身形,年齡卻是與他所想那人相差甚大。
小姑娘一襲紅衣,一邊朝著大殿中央的夏楚楚緩步走去,一邊開口道:“夏小姐也不必妄自菲薄。
“我兄長的意思是,此乃寧燕的宴會,寧燕各位小姐都還未展示才藝,反倒讓我一個北靖之人之人上場。
“難免喧賓奪主,有失體統。並未有貶低你寧燕貴女的意思,身份不夠這樣的話還請慎言。”
小姑娘聲音輕柔動聽,說起話來不驕不躁,不自覺便讓人靜下心來。
一般說法倒是有理有據,席上眾人麵色好看了些,若有所思的看向大殿中央的夏楚楚。
男眷眾人倒還好,女眷席上那些個貴女看向夏楚楚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
本來麼,你一人搶先獻藝,奪了眾人眼球,如今不將機會留給她們,反倒想踩著這北靖的郡主上位,著實自私自利。
夏楚楚臉上笑藝絲毫不變,眼底倒是有些詫異。
不曾想,這北靖的郡主,竟還是個牙尖嘴利的。
那般言論,乍聽之下,倒像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的直率之言。
可細細聽去,哪一個字不是在指責她夏楚楚不懂規矩,處心積慮。
她心底惱怒,麵上卻是一片坦誠,道:“安寧郡主說的是,都怪我,實在對郡主九冬宴的才名崇拜不已,這才思慮不周,言語欠妥。”
她麵上楚楚可憐,看著眼前站定在她身邊的小姑娘。
繼續開口道:“聽聞安寧郡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想來舞技也定是超群,不若便舞上一曲,好讓小女子也學習學習。”
紅衣少女站定在原地,一時之間沒有應承,似乎在躊躇著該如何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