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院中的下人,主子,似乎都睡了。
整個院落黑漆漆一片,靜的出奇。
長孫景淮輕車熟路推開窗,翻身進了沈煜寧屋內。
站定在窗邊,半響沒有動作。
他向來知道沈煜寧睡覺頗為安靜,可如今這屋內,實在太過安靜了些。
靜的似乎整個房間壓根沒人,連一絲呼吸聲都不存在。
他掩在黑暗裏的麵色,更加冰冷了些。
大步朝著內室走去。
月光下,原本該安然入睡的人,卻是不見了蹤跡。
這是知道他要來,特意避開的?
竟然敢避開他,沈煜寧當真是,膽子奇大!
當真是好的很!
他冷笑一聲,幹脆合衣上了榻。
時間緩緩流逝。
寒風瑟瑟,院中角落裏的樹葉在風中颯颯作響。
不遠處的樹幹上,沈煜寧遠遠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咬咬牙翻身跳了下去。
她倒不是故意避開,夏家之事,本就是她自己的事。
不管是找沈睿也好,她自己也罷,此事不管交給誰,都是她的自由。
可是不知為何,自打沈睿離去後,她便總覺得有些心虛。
一閉眼似乎就能看見長孫景淮那張略帶惱怒的臉。
心底煩悶,睡意全無,幹脆起身到院中走走。
沒曾想,倒是正好避開這人深夜到訪。
想到那日夜裏的事,沈煜寧越發不願見他。
幹脆躲在樹上,隻盼著這人進去見著沒人,能識趣些離去。
可如今已過了許久,屋內卻毫無動靜。
若不是那半掩著的窗戶,沈煜寧幾乎要懷疑是自己方才出了幻覺。
沈煜寧站定在門口,定定神,麵無表情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抹黑,找了個火折子,將外室的油燈點燃。
屋內空無一人,便是她這般動靜,也未曾聽到絲毫聲響。
她拎著油燈,緩緩朝內室走去,微弱的燈光,將床榻上的人影照的分明。
沈煜寧將油燈朝桌上一放,冷聲道:“殿下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