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如萬條銀絲從天上而落。
城外別院裏,自屋簷落下的一排排水滴,形成美麗的珠簾,蕩漾在半空中。
別院的房間的擺設,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至極。
沈煜寧到來時,程將才幾人已經率先達到了。
“見過郡主。”程將才見著他進來,率先行禮。
他身後的人顯然也知曉了她的身份,跟著站起身來,朝她行禮。
沈煜寧透過帷帽打量著眼前的幾個人,微微頷首。
“諸位大人不必多禮。”她同樣朝著幾人行一禮:“請坐。”
眾人落座,沈煜寧將幾人的動作神態收入眼底。
意料之中,程將才並未能帶很多人過來。就算加上他,來人也不過區區四人罷了。
啟元帝的名冊上,雖人數眾多,那些人也的確曾都是極為忠誠與離國皇室的人。
可如今,離國已亡,她沒有要求別人一成不變,誓死追隨離國的想法。
也從未期待所有人都像程將才一樣,所以,如今也並不覺得失望。
即便孤軍一人,她身上所背負的仇也是一樣要報的,與這些人無關。
而如今,這些人還能在此時同她站在一起,這樣,很好!
沈煜寧打量著眼前的幾人,這幾人中,除去程將才如今狀況稍稍好些。
餘下有兩人,皆是如今在朝中完全被邊緣化的存在。
一個是曾經離國的內閣大臣郭遠慈,如今是任寧燕朝中左侍郎一職。
郭遠慈看上去年紀並不大,不過四十來歲的模樣,穿著一身青色衣袍,頗有幾分文人雅士的味道。
另外一個乃是離國曾經的刑部尚書——肖思在。
他年紀看上去比郭遠慈要略小些,穿著一身玄色衣袍。
麵容嚴肅,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他如今雖也在刑部任職,但那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位置罷了。
而剩下的最後一人,卻是讓沈煜寧心底頗為驚訝,目光頻頻落在他身上。
那是一個童顏鶴發的老者,滿頭銀絲,已是蒼老至極的模樣。
在她打量幾人的同時,幾人也在打量著她。
雖情況已聽程將才說了個大概,可心底終究還是有些發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