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在她臉上的手帶著絲絲涼意。
手心那一層薄薄的繭子撓得沈煜寧心底微微發癢。
小姑娘微微有些愣神,一時間沒有動作,任由身後的人遮擋她的視線。
人群的尖叫聲漸停,捂著沈煜寧眼睛的手也漸漸鬆開來。
清秋早在那監斬官扔下木牌子時,便緊緊閉上了眼。
自然是沒見著這突然出現的長孫景淮,也自然不知道自家姑娘被人捂了眼。
巧顏雖是看到了,但還未等她從震驚中回神,長孫景淮便已率先收回了手。
巧顏見著自家姑娘那淡然的模樣,神色莫名的看了兩人一眼。
依著自家姑娘的警惕程度,這般被人捂了眼睛竟是沒有絲毫不適?
她心底有些想法呼之欲出,還未等她深究,便對上長孫景淮那雙略帶冷意的眼睛。
巧顏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朝著長孫景淮行了個禮:“見過殿下。”
聽到她的聲音,沈煜寧這才反應過來,如今是在大街上,兩個丫鬟還在邊上。
她麵上微微有些泛紅,輕咳一聲,別開頭去,並未多言。
隻轉過頭去,朝著刑台上看去。
賢王府如今已被抄了家,留下了性命的家中女眷如今都自顧不暇了。
自然也不會前來替他收屍,隻能由刑場邊上的官差自行處理。
長孫景淮鬆開手的時候,一具具屍體已經被白布遮掩的嚴實。
沈煜寧看了眼地上殘留的幾道鮮血和那些忙碌著收拾現場的官差。
平淡的收回目光,朝旁的幾人輕聲道:“走吧。”
她說罷便率先一步,提著裙角離開,清秋見狀鬆了口氣,也連忙跟上。
幾人並未走遠,便迎頭遇上了正要入宮去的武陽。
“見過太子。安寧郡主。”武陽率先上前攔了一行人的去路。
“諸位這是去觀刑了?”他看了眼清秋微微發白的麵色開口道。
沈煜寧不欲與他多言,隻微微頷首,便不再理會他。
長孫景淮倒是從鼻子裏嗯了一聲,算是應了,隨即也不再多言。
幾人不欲與他多糾纏,抬腳想自行離去,卻是再次被他開口叫住。
“難得遇見諸位,相逢即是緣,不如一起去前麵的酒樓裏喝一杯。”武陽看著幾人笑意盈盈道。
“武大人這身打扮,看起來可不想有空喝一杯的模樣。”
沈煜寧還未開口,身側的長孫景淮便率先道。
武陽本是要進宮複命的,身上穿的自然也是朝服。
隻是遠遠看到幾人才匆忙上前,一時間竟是忘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朝服,正欲開口,便聽到長孫景淮繼續道。
“大人平日裏都是在辦差途中去喝酒作樂的麼?”
他說著嘖嘖幾聲,譏諷道:“難怪不得寧燕如今這般亂.......”
武陽麵色有些難看,不過片刻便恢複常色,笑道:“殿下說笑了。”
“本殿從不說笑。”長孫景淮懶洋洋開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沈煜寧嘴角微微揚了揚,朝著武陽微微點頭,輕聲道:“大人還是事在身,我們便不多作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