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沈煜寧雖算隻是個小女子,但向來也是言出必行的。
深知自家師兄的口是心非,沈煜寧也不理會齊均那無情的嘲諷。
既如今已經放出了話,那自然是幹出點事來的。
心思一定,她便也不再耽擱,出了門就立馬吩咐了丫鬟去準備釀酒的所需材料。
時間一晃而逝,轉眼間鬼醫和齊均也在將軍府住了有幾日。
回想當初,鬼醫和齊均入府的第一天,鬼醫便前去見過了沈忠。
對這個向來隻在傳聞中聽過的人物沈忠也是好奇不已。
沒見著之前擔心自家孫女遭人騙了,見麵之後也少不得一番試探。
確認了這人真是那傳聞中貨真價實的鬼醫之後,沈忠也是驚喜不已。
對自己方才有意試探一事也不遮遮掩掩,大方認下,誠懇道歉。
鬼醫本就不是什麼小氣之人,況且此人不是別人,還是對沈煜寧疼愛有佳的祖父。
對他這樣的有意試探鬼醫不僅不會覺得冒犯,反而心底也甚是歎慰。
為沈煜寧能有這樣疼她的祖父而高興,自然也不存在什麼怪罪。
兩人年紀所差不大,雖一個醉心武術一個鍾情醫理,可竟也能莫名的聊到一起,說是一見如故也不誇張。
鬼醫名聲在外,從前接觸的達官顯貴數不勝數。
那些人不管身份地位再如何崇高能尋到他皆是有所求,麵對他是自然也是放低了姿態。
這般一對比下來,如沈忠這般性子耿直待人爽快沒有旁的目的隻是與他真心相交的人倒是少有。
而沈忠在朝為官多年,不同於有儒將之稱的沈承遠。
沈忠是典型的能動手絕不動口的那類人,也因著他脾氣又臭又硬,素來讓那些個文官避而遠之。
在朝中所交好的同僚也皆是同為武將的豪放之人。
往日裏他最見不過的便是那些個自詡熟讀聖賢書的文官。
一個個空有其表,內裏心思狹隘,兩麵三刀,虛情假意。
那些個文官嫌他粗鄙看不上他,平日裏便是因著身份敬著他,這眼底也多帶了幾分不屑。
沈忠懶得與他們表麵客氣,也不想深交,平日裏見了麵也不過點頭示意。
那些個文官嫌棄他們武將粗鄙,他還嫌那些個讀書人滿身的酸臭味呢。
這鬼醫看著便是一副讀書人的模樣,可舉止言談卻是與往常所見那些個文官的矯揉做作大不相同,相處下來但是覺得他為人也頗為豪爽。
即便他名聲在外,受人追捧,與他說話時也絲毫沒有給人高人一等的感覺。
往日裏聽見便覺得頭疼的之乎者也由他口中說出來似乎也如沐春風。
因著結識了鬼醫,沈忠如今心底對:讀書人皆是自帶一股酸臭味!這等印象也改觀了不少。
原來不是讀書人皆是自帶一股酸臭味,而是此讀書人非彼讀書人。
像鬼醫這樣,真正的飽讀詩書,學貫古今,不管待誰都溫潤有禮的才是真君子。
兩人一見如故自然也相談甚歡。
沈忠如今也似乎忘卻了鬼醫是個名震天下的‘大人物’,與他相處甚是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