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
老婆在家裏焦急的團團轉,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也不知道長文究竟怎樣了?
真的在捕快府嗎?
為什麼會在捕快府,是犯了什麼事情嗎?
老婆回想起昨晚長文的種種異常,心裏咯噔一下。
不會真的摒棄所有道德,然後殺人了吧?!
老婆很是焦急,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親自去捕快府,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會不會被騙呢?
或者,是不是應該找個人陪同自己?
打電話叫閨蜜一起,可是,如果是騙局的話,我們兩個女生不一樣也是送菜麼!
如果找個男生,會不會長文要吃醋?
而且,要是長文真的殺人被關在捕快府,自己叫人過去,豈不是大家都知道長文犯事了!
不行,不行,這樣的話,以後怎麼在大家麵前抬起頭。
好煩!
…………
…………
審訊室。
三人坐在那,助手迅速記錄,醫生問話,而袁長文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
醫生:“就算你對夢想持懷疑態度,那麼未來呢?不談什麼高大上的人生理想,最基本的未來呢?你如果進了監獄,未來就隻能在那小鐵窗裏生活。
沒有了工作,也沒法跟朋友一起唱歌喝酒。甚至,你的朋友每次聚會都要談論你,當作笑料或者警示。就算你最後出去,又要如何找工作呢?所有人都知道你有案底,別人會放心雇傭你嗎?”
袁長文很想豪邁甩一句,老子不在乎!
可是,做不到,自己就算能欺騙別人,對自己的內心卻是無能為力。曾經的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種種行為和想法裏,那更深一層的含義。
隻不過,不願意去看,不願意跟人討論,自己選擇忽略罷了。
此時,醫生講的種種,不是恐嚇,而在很大程度上,這些就是事實。
袁長文並不在意究竟會發生什麼,他此刻隻關心自己內心的狀態。
明顯,一陣焦慮出現,還伴有些許恐懼。
如果在以前,早就逃離這種狀態,要麼憤怒對罵轉移話題,要麼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袁長文仔細感受著情緒,將自己牢牢釘在“我存在”那裏。
未來,永遠都是人類恐懼的最大源頭。因為未來具有不確定性,而對於充滿控製欲的“自我”,這是一個很好的關注點。
每一次對未來的恐懼,都會在某些方麵加強自我編織的定義。這樣,一個“自我”的良性循環產生,越恐懼“自我”越強大。
想想未來的自己,也許四十歲了還在租房子,給不了首付,帶著小孩經常搬家。
就算住在那裏,也是別人的家,自己要防著小孩亂塗亂畫,更不可能跟小孩一起在家裏放肆玩耍。
那不是自己的家!
弄髒了要賠錢的!
怎麼辦?
努力工作,繼續奮鬥。但是自己已經四十歲,除了按部就班還能怎樣?
這麼多年的努力奮鬥,都沒有成效,為什麼今年的努力就會有巨大的回報?
工作上的無力,金錢上的無助,“自我”不允許這種失落感。因為一旦長久充滿失落感,很容易就會撂挑子,老子不幹了!
什麼成功,什麼人生,統統滾蛋去吧!
這也是很多人,經曆了重大打擊之後,完全換了種方向生活。
袁長文知道,自己在恐懼在焦慮,哪怕知曉這一切不過是“自我”的玩弄,但仍然還是會陷入情緒的拉扯之中。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如果我沒有思考什麼真實,也不會殺人,更不會坐在捕快府。
也許,現在的我應該已經在床上睡覺,家裏的被窩還有老婆的溫度,都是如此迷人。
我在這裏,後麵會被判刑,從此人生全毀了!
沒有了工作,老婆和孩子也不等我,就算能出來,我也隻是孤家寡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