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文深深吸了一口氣,早晨微涼的空氣被吸入體內,頓時帶來些許舒適。
涼快得剛剛好。
回想起之前在圖書室看的各種書籍,以佛陀教的居多。
大談慈悲?
真尼瑪是在騙人吧!
為什麼慈悲是好人,欲望是壞人?這麼明顯的二元對立,大家都看不見嗎?
袁長文自嘲笑笑,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追求善良仁愛慈悲。那個時候,誰要告訴自己,慈悲跟欲望都是一樣的,自己也許會破口大罵吧。
還有,門派是幹什麼的?
是不是教人覺醒,教人開悟,教人脫離苦海,教人超脫輪回?
如果是,那麼請告訴我,為什麼除了釋迦摩尼沒人覺醒?如果有人覺醒,為什麼不宣揚呢?還是說,覺醒的路線跟慈悲是兩回事?
兩千多年來,沒有一個人再次站在釋迦摩尼的高度,是不是門派出問題了?
肯定是,要不根本沒法解釋。
宣揚慈悲,很容易獲取教眾的信任,以及非教眾對於門派也不會產生敵意。誰會因為慈悲而去炸公交車呢?
但是門派打著覺醒的旗號,卻教授慈悲,這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這算不算欺騙消費者呢?
哼!
袁長文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逆不道,如果被虔誠的教徒聽見,一定會說:“施主,要尊重佛祖,對佛起正念,這樣佛祖才會保佑你。”
“保佑?我需要佛祖來保佑?那這跟黑社會收保護費有什麼區別?我孝敬你,我尊重你,於是你就可以保護我。”
教徒:“施主,此言差矣。佛祖豈能跟黑社會相提並論?我們有戒律清規,施主,慎言慎言啊!”
袁長文:“戒律清規?那玩意有什麼用?可以幫助覺醒嗎?不能,對吧。那些戒律清規不過是釋迦摩尼的行為而已,而且,兩千多年來隨著門派的發展,被後人添加上去的。
也就是說,我通過模仿釋迦摩尼的行為,借此達到釋迦摩尼的覺醒,你不覺得搞反了嗎?我餓了,但你卻是飽的,於是我通過模仿你吃飽之後的行為,來自己感覺吃飽,還能更荒謬一點嗎?”
教徒:“阿彌陀佛。”
袁長文:“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覺醒,你們在幹什麼?讓我尊敬佛祖,讓我崇拜佛祖,讓我孝敬佛祖。穿套海青,要說請,尼瑪不就是一件衣服麼!
還有,為什麼不能成佛,連談論‘成佛’這個話題,都是對佛祖的褻瀆。這算什麼?!你的意思是,佛祖想讓我們一直供奉它,而不允許我們成佛脫離苦海,是這個意思嗎?”
教徒啞口無言,袁長文很是得意……個屁!
這是在幹什麼?!
袁長文很是惱怒,又來了這種情況,又是“自我”的求生手段。
這場辯論很精彩,袁長文自己都覺得大快人心。
但是,教徒在哪裏?
在自己腦海裏,也就是說,自己再一次跟不在麵前的人物產生對話,而且還讓自己小小的滿足一把。
內容都是對的,但這種行為本身就是在滿足“自我”,就是在惡魔的謊言中。
如果一直在跟腦海中的虛擬人物交流,不斷對話,這不是瘋了那是什麼!
好多時候,自己就這樣一直不停的對話、幻想、滿足,或者沮喪。
這是在幹什麼?!
虛榮,全部都是虛榮,哪怕對方不在眼前,也要在腦海中羞辱對方的虛榮!
唉……
袁長文歎了口氣,發現要改掉這二十多年來的習慣,自己還差得遠呐。
想通這一層,心底彌漫的焦急也漸漸散去,莫名的輕鬆感再次襲來。
“哈!”
袁長文大吼一聲,似乎整個身體都暢快許多。
這麼多章的時間,袁長文也算是慢慢把握住些許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