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文一個人,手持憤怒之刃,麵對龐大的建築群,顯得無比渺小。
無數光影紛繁交錯,在建築群中穿梭遊走,最後彙聚成一個惡魔在天空猙獰。
“我能編織你們,就能斬殺你們!”
袁長文猛地站起來,仰天大吼!
捕快條件反射,立即掏槍,並將那名女子護在身後。
袁長文微微喘氣,才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不是什麼建築群,而是三個人。
稍稍回想一下,仿佛自己被叫來問話。
袁長文閉上眼,深呼吸,重新緩緩坐了下來。
【誰發動的戰爭?我。】
【那些自我編織的定義,那二十多年的經曆、認知、驕傲之類的,彙合在一起,是誰?袁長文。】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是我來斬殺袁長文。】
袁長文突然有些難受,因為這意味著,要放棄“袁長文”這個身份,關於“袁長文”的一切都需要被斬殺。
自殺式任務?
所以,臣服才能換取這場戰爭的勝利,以失敗的形式來獲取勝利。
沒有了對這些自我定義的執著,沒有被這些情緒的拉扯,袁長文不再是“袁長文”。
突然想起一個故事:
有一艘船在海上航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爛掉一塊木板。我們將爛掉的木板扔掉,重新換上嶄新的木板。
那麼,總有這麼一天,這艘船的所有木板都會被更換掉。假設當初扔掉的爛木板被人撿起,一塊不少的重新組裝起來。
此刻,這兩艘船,誰才是原版?
如果最初的那艘船叫做“袁長文”號,那麼更換全部木板之後的新船,還是“袁長文”號嗎?
那個全部用爛掉木板重新組合起來的船,它可以叫做“袁長文”號嗎?
當袁長文不再是“袁長文”的時候,這一切有什麼意義呢?
斬殺自我編織的定義之後,誰會獲利?
不是袁長文,因為他已經在斬殺的過程中死去。
那麼,是那個傻逼背景獲利?
(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別再想這些問題,我們回家吧。)
【回家?哪裏是家?死亡才是真正的家,其他的一切不過是自我編織的定義。】
【我可以說,溫馨的家勝過一切。也可以說,有了金錢就能擁有無數個家。那些說什麼錢隻能買到房子買不到家的人,是因為沒錢!】
【哈哈,自己以前怎麼就相信這些?怎麼就看不到,對立雙方都不真實!死亡,從來沒有溫度的字眼,如今我卻要抱著它夜夜入眠。】
(沒必要那麼極端,好好過日子,也不錯啊!我們不求大富大貴,安安穩穩生活,對吧?)
【勵誌不成,改用中庸之道?平平淡淡才是真?不要成就,安穩過完這輩子就好?】
“哈哈哈哈!”
袁長文再次大笑,坐在凳子上毫不顧忌的大笑。
“超脫二元對立!惡魔,我早已經講過,那次瞥見之後,你沒法再欺騙我!”
絲毫不在意對麵三人的表情,袁長文繼續吼道:
“袁長文,你怎麼還不死!快去死啊!袁長文!”
詛咒自己?
老子這輩子最舒坦的事情,就是詛咒自己!
坐等袁長文死去!
不僅坐等,我還要主動斬殺,然後袁長文自己還要主動自殺。
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