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避免想起死亡,如果家裏有老人,那麼這個詞彙更是禁忌中的禁忌。但有意思的是,老人本身並不排斥死亡,還經常用“自己活不了多久”來開玩笑。
我們把死亡排除在外,仿佛隻要我們不去想它,死亡就不會來找我們一樣。
死亡和生命是同義詞,排除死亡也意味著排除生命。
自己恐懼死亡嗎?
袁長文坐在長椅上,忍不住問自己。
曾經的自己很怕死亡,特別是小時候,經常一想到死亡就會全身恐懼到顫抖。
但現在,死亡才是最好的朋友,遠遠超過什麼上帝佛陀之類的。
每呼吸一次就少一次,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陪伴呢?
想想自己,總是以為走不下去,總是認為沒有繼續前進的動力,更以為沒有自我定義需要斬殺。仿佛現在、此刻,自己就已經自由了。
不,根本不是。明顯是自己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也許是對未來的幻想,也許是對自己走在斬殺道路上的沾沾自喜。
死神就在身邊,一直都在。就當我思考這幾句話的時候,我的生命又流逝了不少,而且是永遠也補不回來的流逝。
如果有一個時間表,就像遊戲中的生命值一樣,可以讓自己用肉眼看著生命漏鬥的減少,也許會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怎麼的人生都與我無關,那些統統都是袁長文的內容,我就像死神一樣負責觀看。
會不會我就是死神呢?
一動不動,靜靜觀察,不管袁長文是上天還是平凡,我都在觀察。而當袁長文死了之後,我才會出現。
這不是死神是什麼?
我是我自己的死神?
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啊,那份覺察完全可以充當死神的角色。將死神定義為這一切,任何東西毀滅之後都歸死神。
而現在,死神就是在自娛自樂,放出惡魔欺騙自己,讓自己認同一些虛假的事情,然後死神坐在觀眾席欣賞這部叫做人性的演出。
還在怕什麼?反正隻是一個角色而已,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還有什麼需要自己考慮的?父母、家庭、責任?
不過是惡魔的欺騙罷了。
不是把死亡當作朋友,而是,我自己就是死神。
嘖嘖,還有更荒謬的想法嗎?隨時歡迎來到我的腦海中,反正這個腦袋也不是我的,隨便折騰。
但是,終究不願意將來乞討,還是想住大房子,還是想要鈔票美女。
“我可以坐這裏嗎?”
惠子醫生不知何時,站在一旁。
袁長文點點頭,心想,剛想美女就出現美女了,真是……
惠子:“唉,我可以跟你聊一下嗎?”
袁長文一愣,跟我有什麼好聊的?
“可以啊。”
惠子:“老張來這裏幾年了,我們都接受了他不少的教育。在他眼裏,我們就像一個孩子,根本不知道任何東西,全部都是道聽途說。
用他的話講,都是一群沒有踏上修道的人,更別說修真了。每次我們遇到什麼人生難題,都會去請教老張。不得不說,一切問題在老張眼中都是不值一提。”
袁長文點點頭,修到真實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可惜啊,要是老張晚一點離開,說不定還可以指點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