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計劃怎麼行!
仿佛,自己必須擁有計劃,製定好一切,了解一切,掌握一切之後,才能做一些事情。
那麼,這些事情永遠在我掌控之中,而我能掌控的事情,又有多少?
說到底,就是被恐懼束縛不敢動彈。
想想,整個人生有多少東西,而我自己又能體驗多少?
為了社會賜予我的自我定義,不斷拚命努力,不斷違背本能的往前使勁衝。而其他的所有,似乎都變得毫無意義。
但是,這個意義是社會強製設定的,歸根結底,還是我設定的。如果我不設定,就算整個社會再怎樣強製,也無濟於事。
就像我現在一樣,所謂的社會浪潮,所謂的社會道德,還有什麼緊跟時代的步伐,這些統統沒法影響我。
或者說,我正在剝奪這些東西對我的影響。
袁長文坐在草地上,看著不遠處的一大家子,十來人吧,大人帶著小孩玩遊戲。似乎在玩槍戰遊戲,小孩子拿著模型槍在草地和樹叢間,不停躲避開槍之類的。
而大人,就顯得略微有些應付。
“你被我打中啦!”
“你已經死啦!”
小孩子的聲音高呼起來,然後大人假裝被打中,誇張的捂著胸口倒下。
“好啦,你複活了!”
“我們再來!這次換你去躲!”
小孩子熱情高漲,幾個小孩互相聚集,在商量一會的戰術。
而大人,就屬於應付狀態,懶懶散散躲在樹後麵,也沒有趴下更沒有什麼緊張之類的。
很快,小孩子們就輕易找到大人,然後拿著槍,嘴上不停的“突突突,突突突。”
大人摸摸小孩腦袋,笑道:“好啦,你們贏啦,回去吧。”
袁長文看著這些畫麵,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在這場遊戲中,是像大人還是像小孩?
像小孩子一樣!
把遊戲當作真實,全身心投入。恐懼死亡,恐懼失去遊戲中的某些東西。
而大人,知道這是遊戲,所以不會太在意,就算是死亡,也顯得無所謂。
人生就是這場遊戲,明顯自己就像小孩子那樣,擔心自己沒法贏,恐懼自己失去什麼東西。有一個特定的目標需要自己追逐,是整場遊戲賦予的目標。
可是,如果像大人那樣玩遊戲,就會有一個問題。
毫無參與感!
看著別人在這場遊戲中,努力拚搏,看著他們因為某些事情而失落,因為某些事情而高興。看著他們盡職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以至於將角色當作真實。
做著角色應該做的事情,說著角色應該說的話語。如果有人違背了角色應有的屬性,那麼大家會批判,並且盡力將那人拉回正軌。
這些,都變得與我無關,我再也無法享受人生的樂趣。
腦子裏的自我定義啊,角色的生存根基,我還沒有擺脫。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踏出第一步。
誰知道呢?
希瀝瀝,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
雨不大,但由於是草地,所以會把泥土打濕。草地上漸漸開始空曠起來,剛才的嘈雜似乎也慢慢消散。
我還在這裏幹什麼?
雨水跌落地麵,似乎力量並不強大,一旁的樹葉也僅僅微微飄動。也不知道是雨水的力量,還是清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