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某些簡單的玩意,比如觸碰火焰會受傷,比如蘋果會從樹上掉下,比如跟人說話的時候遵守某些基本禮儀。不真實就是不真實,也許斬殺完成之後我可以選擇性的相信,但不是現在。
此刻,我根本沒有選擇,完全是被情緒拖拽之後的相信。根本不是從蘋果香蕉中選擇一個,而是牢牢抓住蘋果不敢放手,卻假裝自己是自由的是可以選擇的。
濃烈的情緒還想糊弄我,但是,沒有機會了。
我必然將斬殺完成,必然成為傳說中的存在。
袁長文看不到任何理由自己會停止斬殺,這樣下去,斬殺完成隻是時間問題。就算花費一輩子的時光,也是不錯的。盡管對於角色來說似乎並不值得,但“值得”這種詞彙本身就建立在有限的基礎上。
生命隻有一次,所以才會談論如何最大化利益,如何成功,如何不浪費時間,究竟哪些事情是人生值得那些不值得。而生命並不存在,畫麵元素想要如何呈現都沒有問題,那麼此刻所謂的不值得也就根本不存在。
或者說,每一個狀況都是值得,包括所謂的浪費生命。
真實就是一切,根本容不下時間空間等其他玩意。那麼,扭曲形成的局限,那些畫麵元素呈現任何情況,都是不錯的體驗,都是值得的呈現。
在沒有時間的存在下,浪費、不值得、失敗……這些詞彙都變成了扯淡,都隻是將角色當作真實才會出現的詞彙。
沒有人受傷,沒有人成功,同樣也沒有人會浪費人生。隻是腦子裏的扭曲在判定,隻是腦子裏的扭曲夾雜恐懼讓我相信自己的某些行為是不正確的,是浪費是不值得的。
依舊是腦子裏的扭曲,依舊在試圖掌控我糊弄我。什麼都不能相信,這隻是一種定義,一種標簽化的敷衍手法。具體是那些,我卻根本不管不顧。
很明顯,關於一輩子斬殺是否值得的這個問題,腦子裏的扭曲一直在掌控我。但是,我卻沒有發現,按理說,這肯定包含在“所有腦子裏的扭曲”之內,可是我就是沒有看見。
這個世界不真實,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我將斬殺當作真實,似乎必須斬殺,似乎每天都要斬殺,似乎斬殺已經控製了我。
我在害怕丟棄斬殺,其實是在害怕角色屬性受到損失。“我是一個正在斬殺的人”,怎麼可以放棄斬殺呐。要拋棄角色,必然會拋棄角色的所有,沒道理自己抓住斬殺依舊可以拋棄角色。
沒有一個我,這隻是畫麵元素的呈現罷了。對於那份覺察來說,不管是什麼畫麵元素都無所謂,都無關緊要。
也許,不抗拒畫麵元素是一種很好的生活方式。不害怕生活,則是丟棄腦子裏的扭曲之後會自然進入的狀態。
但是,我依舊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中,依舊在角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