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哲離開後,江錢氏隱隱鬆了口氣,雖然她已經嫁給了江城,但是在麵對宋威哲的時候仍會不由自主的畏懼,方才蘇清墨動手的時候其實她是佩服的。
蘇清墨的行為仿佛告訴了她,女人在遇到不公之時,不該隱忍,不該退縮。
“本王有一事想跟夫人求證。”
牧元璟的說話聲打斷了江錢氏的沉思,她恭謹道:“王爺請說。”
“夫人和江大人是如何相識的?”
江城的才能牧元璟是賞識的,正是因為這種賞識,所以他才不能讓江城的身上存有一絲汙點,如果江錢氏和江城的相識過程令有隱情,牧元璟會出手抹去這個汙點,讓江城日後在朝中能無後顧之憂的為武安帝牧元承辦事。
江錢氏是聰明的,她知道牧元璟的話沒有旁的意思,“王爺放心,民婦和夫君相識自幼時,並無任何不妥。”
得到江錢氏肯定的回答,牧元璟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王爺若無別的事,民婦想先告退了。”
天色已深,江錢氏無法回府,所以牧元璟對方慕北道:“替江夫人準備房間,明日將人妥善送回。”
江錢氏福身對牧元璟道謝,臨離開的時候笑著衝蘇清墨點了點頭。
蘇清墨回以微笑,江錢氏這才跟在方慕北身後離開了。
經曆過並不平靜的幾日之後,幾人終於睡了個安穩覺,次日一行人離開了四方書院,書院也被暫時關閉。
宋威哲的罪行已經連夜張榜公示,離午時還有一點時間,百姓們就已經自發的聚集在了菜市口,宋威哲被隱衛押入法場。
百姓們拿出提前準備的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往他身上扔去,宋威哲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換下了院長常服,穿著薄薄的囚衣跪在邢台上,啞穴始終沒有被解開。
時辰一到,在牧元璟的監斬下,斬首台上的大漢手起刀落,結束了宋威哲的生命,宋威哲死後無人替他收斂屍身,最後被棄於荒野,野狗食之。
牧元璟和蘇清墨回了王府,沒過幾日蘇清墨便生了場大病,連續幾日高熱不退。
李大夫收回診脈的手對牧元璟道:“王爺,王妃取心頭血後,一直氣虛體弱,如今不知何故,隱有寒氣入體之症。”
“王妃前幾日曾暈倒在雪地之中,可與此有關?”
李大夫捋了捋胡須,點頭道:“定是那時沾染上的寒氣,王爺放心,如今王妃持續高熱是身體正在將體內的陰寒之氣排出,待今夜過後便會退熱,日後再服用些補氣血的藥便可。”
牧元璟聽後眉間放鬆,擺了擺手讓李大夫離開,李大夫走後,他更換了蘇清墨額上的布巾,吩咐青蕊和青荷守好她,這才離開墨香居往書房行去。
永安沒有守在墨香居,而是等在書房內,見牧元璟進來後,將手中的請柬遞上。
“王爺,這是宮宴的請柬,上麵是皇上欽定的受邀之人。”
牧元璟接過後打開,迅速覽閱,待看到一個名字的時候,視線頓住,“永定王是何時歸京的?”
永定王牧元易,和安平公主牧沅柔是嫡親的姐弟倆,娶的是周丞相的大女兒周悅彤。
不久前,牧元璟曾讓埋伏在牧沅柔身邊的暗線煽動牧沅柔召回牧元易,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成功了。
永安道:“回王爺,永定王回京已半月有餘。”
牧元璟合上請柬,手指在上麵敲了幾下,然後停住,“讓咱們安插在牧元易身邊的人盡快探出他此次回京的目的。”
永安領命靜候在旁。
牧元璟想了想,沒有旁的交代之後,對他道:“去罷。”
待永安離開後,牧元璟走到書案前,鋪好宣紙,提筆寫了一個‘易’字,他眸中帶著深意地看著紙上的字,片刻之後將紙張拎起,扔進書裏房用來暖手的熏爐內燒掉,隨後出了書房。
雖然武安帝牧元承已經收攏了皇權,但是牧元璟從不啻以最壞的惡意揣測牧沅柔和牧元易姐弟倆,兩人不會安心居於下首,尤其是牧元易,作為太上皇誠德帝在位時最寵愛的皇子,怎會甘心隻在封地做個王爺,若是甘心,也不會輕易地被牧沅柔煽動回京。
牧元璟走在通往墨香居的路上,迎著撲麵而來的細小雪花,心中恍然有一股預感。
暴風雪即將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