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席相晴依舊氣呼呼的,竹笛老實人,知道自家少奶奶生氣,但又不知道怎麼勸,幸好相晴從來不拿自己丫頭撒氣,對竹笛說道:“你先去盤帳。”
竹笛應聲而去。
白芨看相晴臉色不好,也沒有多說什麼,叫了白芷進來幫相晴去了頭飾,又拿了篦子給相晴把頭發篦了兩回,重新給她挽了個鬆鬆的發髻,隻插了一根白玉簪子。
她自己出去打了盆水,進來給相晴將臉上的脂粉擦去,又拿了香膏給相晴擦臉。
這一番輕手輕腳的溫柔服侍,讓相晴緩過神來。
童嬤嬤讚賞的看了一眼白芨,不多話又手腳麻利,的確是個穩重曉事的。
相晴坐在床前看著苗苗,睡飽了的嬰孩臉紅樸樸的,眼神晶亮的的望著自己的娘親,一邊拿小手去握著相晴的手。
相晴頓時滿心柔情,由著她抓緊了自己的手,趴下去逗著苗苗。
一邊自己說道:”什麼子嗣不子嗣的,娘有你就夠了,別人誰愛要子嗣誰要去。“
又拿頭去頂了頂苗苗的小肚子,把苗苗逗逗的”咯咯“直笑。
川柏在門口輕聲回道:“二少爺來了。”
相晴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事?”
賀雲武吃了酒,不敢進來讓相晴和苗苗聞到味道,就在前頭隔著簾子跟相晴說道:“今日來了幾個好友,叫出去逛逛,又約了過幾日出去打獵。”
竟是個事無巨細,什麼都要跟相晴說。
又問:“苗苗睡下了嗎?我今日身上有酒氣,就不進來擾你們了。”
話音未落,苗苗發出一聲笑。
賀雲武也笑了,在外頭跟苗苗說道:“爹爹明天來看你。”
苗苗“啊啊”的叫兩聲,倒像是跟賀雲武在應和。
相晴平靜下來,細細的聽他說完了,方才說道:“知道了。你吃了酒,早點回去休息,我叫廚下給你備著醒酒湯,你記得喝了。”
賀雲武得了相晴的軟話,一時間驚喜交加,隻呐呐幾句,相晴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以為他喝多了,叫了外頭候著的丫頭把他送回去。
川樸手勁大,上前手一伸就要扶賀雲武,倒被賀雲武甩開,飛快的自己走了,留下川樸川柏麵麵相覷。
屋裏相晴打發走了賀雲武,就由著紫簫給自己捏著肩膀,一邊報怨道:”我平素也很愛聽個家長裏短,說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煩。“
“那個徐氏,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到底會不會說話,不知道她這張嘴要給皇後娘娘招來多少禍事。”
“什麼娶妾當娶靖州妾,我看她這張嘴,去街頭吆喝著賣些小玩意兒倒也適合。”
紫簫猶豫了半響,才對相晴說道:”少奶奶,我雖然是靖州人,但我家是良民,決不會去給人做妾的。“
相晴迷茫的看了她一眼,見紫簫滿臉的大義凜然,倒笑了起來。
一麵笑一麵說道:”我知道了,我們紫簫是要給人做平頭娘子的,怎麼會當妾呢?“
把紫簫說得紅了臉,喃喃道:”少奶奶就會笑話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