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文這才冷哼一聲，換了笑臉對李如蘭說：“晚間有個應酬，我去去便回，若是晚了，就歇在前頭了。”
李如蘭點頭道：“少喝些酒。”
賀雲文拐到前頭，又換了一身鮮亮的衣裳，這才帶了小廝揚長而去。
李如蘭目送他出去，看著依舊忐忑跪著的畫眉說道：“起來吧，去把窗子開開。”
說話間，她已經收了臉上殘存的笑意，目光沉沉的看著外頭。
如果賀雲文願意的話，他是可以一直這麼溫柔的。
可惜這溫柔太過廉價，如同他送的雀釵一樣。
李如蘭孕期什麼感覺都退化了，隻有嗅覺格處靈敏，賀雲文靠近給她擦眼淚的時候，她聞到了他袖口陌生的香粉味兒。
“哼。”她發出一聲冷笑，仰臉看向外頭的天空，眼下不過申時，妓館開得可真早！
......
“要我也去宮裏？”相晴疑惑的問道。
薑氏點點頭，“是貴妃娘娘特意交待的。”
這......相晴有點慌張，她從未進過宮，跟宮裏最大的交集也不過是吃了幾口宮裏賞的點心而已。
當年陳相叫她早早嫁給賀雲武，也是為了避開宮中選秀。
以相晴原主的性格，入宮就是自尋死路。
就是以現在相晴的性格，怕也沒幾天好活，尤其是，她皺了皺眉......
碰到人就要下跪，連丫鬟們跪下她都覺得不自在，更別說自己下跪了。
於是苦了臉說道：“娘，我能不能不去？”
薑氏笑道：“你怕甚麼？貴妃娘娘也不能吃了你。我聽說，她這次大張旗鼓宴客，是為了給二皇子選兩個側妃，隻是怕太過顯眼，才叫帶上各家夫人罷了。”
“說起來也是立了春，春日宴看看皇家園子，也不錯。”
門口傳來掀簾子的聲音，還有一句略含酸意的話同時傳進來：“是啊，弟妹。娘這一片苦心，你可別浪費了。”
薑氏的笑僵在臉上，跟相晴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
“老大媳婦來了，快坐下吧。”
畫眉低了頭扶著李如蘭坐下，聽這位主子繼續說道：“雖說弟妹是大家出身，但皇家氣象豈是一般人能比的？我不知道多羨慕你。”
她拿起帕子掩了口，眼底沒有一絲笑意的“嗬嗬”兩聲。
又來了，又來了，她又來挑刺了。
相晴雖然跟賀雲武說了，不跟她計較，可被她三番四次的針對，就是泥人也有氣性。
“我的確是不願去，什麼皇家氣象倒也不想見識，大嫂若想去，就叫娘帶你去吧。”
李如蘭卻不肯善罷甘休，“弟妹是真的不想才好，若是為了拿架子，倒真是不必了。”
相晴被她氣得笑了出來：“我有什麼好拿架子的？”
薑氏淡淡的插話道：“娘娘給晴兒單獨下了貼子，不去倒也不好。”
李如蘭猛的看向相晴，竟然是單獨給她下了貼子？
瞧見相晴臉上一片平靜，卻是訥訥的不能說出話來。
“李氏，立了春天就暖了，叫丫鬟陪你出去走走吧。外頭春日正好，瞧著人也心情好一些。”
薑氏下了逐客令。